顧宛央點點頭,在站起身時將座椅上的人兒一把抱進懷裏,緊緊的,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像在對待一件稀世的珍寶,“母親,孩兒告退。”
見他們二人離開,阿寧阿影也站起身,隨在後麵回了未央院。
四人身後,戲班主滿頭大汗地從戲台後麵跑出來,匆匆掃一眼地上已然死去的人,原來那張絕世之姿的麵皮之下,竟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她心間微微一驚,忙道:“顧家主明鑒,這人,小的確實不認識啊。”
顧炎清看她一眼,“這麼幾天,你們就沒發現什麼異常?”
說來,為了防範一些可能的發生,她從選定戲班子,到和戲班子預定時間,這其間所有的事,都隻是在兩天內完成。
卻不想,還是被人乘了機,生出今日之事。
那班主搖搖腦袋,正要再回話,又見顧炎清眸間一凜,冷道:“想清楚了再說。”
旁邊跑來本還站在台上的女子,她定定有些怔忪的神思,道:“回顧家主,有異常的,蘭兒他自打昨天從外邊回來後就不怎麼愛說話了,問時,也隻會答累了,可平日裏,他最是……開朗活泛的。”
而她和他,在這個戲班子裏相識五年,每每一道出演劇中的男女角,更因這一曲狀元媒互生了情愫。
兩人之間,年前就已有過妻夫之實,更打算好了今日給顧府這一遭戲唱完,便離開戲班子,要兩人成親,好好地過踏實日子。
隻不料,眼前人的容顏還一如往昔,麵皮之下,卻早已不是伊人!
她恨,恨這幕後操、控一切的人,她一定要……找到她的蘭兒!
顧炎清擰擰眉,“他昨天去了哪裏?”
耳邊響起顧炎清的問話,那女子收回思緒,略一思忖,口中吐出三個字,“尚衣坊。”
這還是昨日他出門前,淺笑吟吟著告訴她的話,依稀,她還記得他當時微微上揚的語調,曾透出那心裏,有著何等愉悅。
那個時候,他對她說:“我要去買布料,做我們成親時的嫁衣。”
那個時候,他們都沒有想過,這一別,竟……
不,不會的,她的蘭兒還那麼年輕,一定不會,不會就這樣,和她天人兩隔!
另一邊,顧炎清轉身喚來碧溪,“現在就去查清楚。”
碧溪站起身,“婢子得令!”
那尚衣坊不同於別的地方,可正是她顧氏的產業。
————
夜半,未央院。
喝下了許太醫特配的安胎藥,慕詞倚在床邊沉沉睡去,隱隱聽得外麵傳來的腳步聲,顧宛央凝凝神,提步出了屏風。
主屋外,碧溪見了她單膝跪在地上,“大小姐。”
顧宛央點點頭,“有結果了?”
碧溪搖搖首,“婢子隻在尚衣坊百米處的枯井裏,發現了一具剛死去不久的屍體,叫來戲班子的人辨認,確定那屍首就是昨日失蹤的蘭兒。”
顧宛央擰擰眉,“沒有別的線索嗎?”
碧溪沉沉麵色,“有,那刺客裏衣上的金葉標記,和我們近期正追查的事情有很大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