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你又亂說了!”風旒毓有些無奈的白了一眼子皓,解釋道,“他就是這個性子,你不必理會他那張嘴。”
“哼!我說的倒成了假話嘍!”
“是不是......”駱蟬頓了頓,娥眉輕蜷,眼波漣漣,如鯁在喉道,“是不是蕭墨翎他......”
子皓瞅著她忽然嚴肅起來的沉鬱表情忽然也跟著嚴肅起來,輕咳了兩聲語重心長道,“旒毓啊旒毓,流風山莊的門檻兒就要敗在你的手上了。”
駱蟬一怔心口湧上一股氣悶,作勢就要下床去,風旒毓見了臉色一沉,按著她的肩膀嗬斥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好啦好啦,旒毓回去不過是要應付三國聞聲而至的求親大軍罷了,你就是再喜歡他也不至於急成這樣啊!哈哈!”子皓忍不住大笑起來,一雙微挑的鳳目晶亮亮的流光溢彩起來。
“子皓!”
“求親!”
駱蟬不可置信的看看身邊的風旒毓,瞄瞄眼前的子皓,原來是她想錯了,隻是求親,那到底要她負責什麼?
“哎,流風山莊莊主風旒毓豐神俊秀、卓爾不凡,卻在三國盛傳有龍陽之癖,甚至在府內圈養男寵,以致傾心美人如江海卻沒有一家敢上門求親。最近傳言說風莊主身邊出現了一美人,還與這位美人......”子皓自顧自的像個說書先生拿腔拿調的解釋起來,期間還不忘曖昧的掃駱蟬一眼,當然是指他們那日在馬車裏的事情,“此言一出,三國不知道有多少人又躍躍欲試起來嘍!”
龍陽之癖!駱蟬蹙眉審視著一副玩世不恭模樣靠在門邊的子皓,忖度這他話裏的可信度。
“怎麼,小蟬似乎不信?”風旒毓也不惱不羞,半有些自嘲的幽幽說道。
駱蟬歪著腦袋瞅著風旒毓,倏爾,不想駱蟬猛地靠近他,捏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嘶嘶,真是暴殄天物啊!瞧瞧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居然是個同誌!哎,不知道讓三國多少閨中少女哭幹了眼淚啊!”
她離他那麼近,近到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膚上細小的絨毛,她雖然說著調侃輕佻的話,眼裏卻沒有一絲詫異和鄙視。
風旒毓直愣愣的盯著不足寸許距離的駱蟬,莫名有些心慌意亂,“那翎厥王劃花了天厥第一美人的臉又要惹的多少青年才俊扼腕歎息呢?”
駱蟬一怔抬手摸著額角那片刺青,眼色清冽如水,她退回到床角有些自嘲道,“原來你看到了。”
“我......”
“不知道天下第一富商風旒毓風公子有沒有替小蟬扼腕歎息呢?”駱蟬無所謂的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打斷了風旒毓想要說的話,因為同情什麼的,憐憫什麼的她早就看厭了,她早就不是那個小小的窩在牆角等人來愛的孤女楚璃,她有能力活下去並且比誰活得都好,不論是現代還是這裏!
“你怎樣都好,現在這個樣子最美。”出乎意料的,風旒毓說的格外認真,似乎能看懂她眼睛裏的東西,看穿她的心,因為從某種程度來講,或許他們太像太像了。
......
大約天已經黑下來的時候駱蟬端坐在銅鏡前望著那張最熟悉的陌生的臉,素手拂過額角的刺青寂寥一笑,“駱蟬你是自由了,我呢?”
對著鏡中的容顏她狠命的等著雙眼,纖指緊緊的扣著梳妝台的邊沿,指節都隱隱泛著青白,“我也是自由的,隻能是自由的!”
對峙半晌她鬆出一口氣,仰躺在椅子上,娥眉輕舒怔怔的望著屋頂出神。
子皓居然能壓製住她體內的緣絲蠱,此人定不是泛泛之輩,他說要解緣絲蠱就要去南域。南域地處天仇與天虞邊界,是一個未開風化的落後地區,獨立於三國之外,真正是屬於三不管區域。《列國皓誌》有雲:南域之人皆好戰擅毒,性暴戾,不遵典憲,實難馴服之族也。想來此去南域也不會是件簡單的事情!
倒是風旒毓,風旒毓......
天下第一富商,不論是財富還是地位都很誘人啊!她起身趴在梳妝台上,望著鏡中那張清潤可人的臉,屈指敲著桌麵,一下、兩下、三下......隨著咚咚的敲擊聲她眉梢眼角都堆上了狡詐嫵媚的笑意,似是一隻伺機待發的狡猾妖狐,眼角的朱砂痣也越發妖冶的似要滴出血來。
正思揣見,隻覺得一股濁氣衝上太陽穴,霎時猶如千針萬針一起紮著你,忽的頭疼欲裂,雖然隻是一瞬駱蟬額角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瞳處有細細的不易察覺的紅血絲齜裂出來,一瞬又溶成一片奶白不見了。
她緊扣著桌沿,輕輕搖了搖頭,一抹自嘲染上唇角,看來最近她是太累了,改天也要給自己開個方子調理一下才是,抬頭對著銅鏡中的自己莞爾一笑,起身吹滅了蠟燭。
燭火熄滅,靜謐的夜壯著膽子一股腦闖進室內,一股淡淡的清雅的幽香在風中悄然的彌散開來,越變越淡,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