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位居內陸,其建築風格別有一番特色,整潔的白色平頂建築林立在街道兩旁,石砌的灰色尖塔建築更是讓人眼前一亮,倒有些中世紀的哥特風格;天是碧璽瓦青的瑜璠,空氣是幹燥純淨的存在,百姓也都異常熱情好客。
駱蟬看著遠遠站在隊列前方那個腦滿腸肥的天厥官員,又低頭瞧了瞧自己一身的粗麻男裝,想到自己塗的蠟黃的幹瘦小臉不滿的瞪了一眼身旁的蕭墨翎,隻見蕭墨翎俊逸的麵龐此時黑的就像一塊鍋底,故意畫黑的眉毛粗的好似一條毛毛蟲。
蕭墨翎看著駱蟬氣惱的眉頭不覺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反襯的一口皓齒白亮亮的,他們混在人群中他也無所諱忌,伸手捏了捏她柔軟的掌心。
倏爾冰涼的劍柄搭在他的手上,雜著一絲不滿的怨氣,“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也不嫌丟人!”
南宮瑾挑開他們的手,斜了蕭墨翎一眼繼續環著胸看著前麵客套上沒完的官員。他們一路趕來天虞,卻在臨近帝都虞城時和天厥的禮部尚書張旭彙合,而蕭墨翎堂堂一個王爺居然會屈尊降貴扮成小廝混在隨從中進城,不知道他心裏打得什麼算盤?
一切收拾停當,他們都在驛站裏的下人房安頓下來,自然張旭怎麼也不敢把蕭墨翎和駱蟬分在雜亂的通鋪,必然的這對冤家就宿在了一個房間。
那之後,張旭整日消失去應付外交上的事物,蕭墨翎也整日消失,卻不是為了他的芳菲公主,誰也不知道他帶著劍詩早出晚歸的為了什麼。
晚上蕭墨翎睡在床上她就拚幾個長凳勉強湊合著,比這辛苦的日子她也不是沒有經曆過,隻是每每醒來她都會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早就被他抱到了床榻上。
這一天也毫不例外......
橘色的殘照裏,整座虞城溫暖祥和的不似人間,唯一顯得不和諧的就是街邊不管不顧飛馳而來的三匹快馬,把驚慌的百姓卷起在它帶起的嗆人煙塵中,甚至撞翻了街邊的小攤。
剛剛從一家書齋出來的駱蟬厭惡的瞟了一眼快到近前的三馬三人,眸底陡然升起一抹戲謔狡猾的暗芒,她踮起腳尖在南宮瑾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南宮瑾抿唇斜竄了出去,恰與衝在最前麵的一匹棗紅大馬撞在了一起。說時遲那時快,他側身擦著馬肚子險險避開了高高豎起前蹄的馬匹。
“快滾開!”幾乎是那人開口的同時,南宮瑾身子一低反折到馬後,用力一扯那高頭大馬的後蹄子,緊接著那人坐下紅馬嘶鳴一聲搖晃著摔在了地上,誰知那人也是個身手極好的漢子,硬是趁著馬倒下之前憑空一躍而起,借了馬背的力縱身一番躍出丈餘遠,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緊跟而來的人都勉強勒韁住了馬。
“大膽刁民,你可知你攔的是誰的馬?!”先前那男子氣急敗壞的衝上前一把揪住了南宮瑾的衣領,厲聲訓斥道,“誤了本將的大事你有幾個腦袋能償?!”
哼!原來是個將軍。駱蟬譏誚的低眉淺笑,再抬起頭麵上以恢複了一派淡然,她啪啪的拍著手緩緩的走了過去。
“自然是知道大人的身份才敢冒死攔下大人的坐騎。”她說的坦然,就好似真的知道眼前人的身份,“草民這麼做也是知道大人您一向寬宏,若是真有隱情也不會平白降罪於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