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急敗壞的一番話把劍詩說的麵紅耳赤,無地自容的埋著頭。
“過來。”她知道他也是心急,無奈的長歎一聲放緩了語氣,“把你主子的衣服脫了。”
“哦......啊?!”劍詩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震驚羞赧的漲紅了臉。
“叫你脫你就脫,啊什麼啊!”說罷駱蟬扭過臉端著架子上的銅盆走出了房間,劍詩不去伺候蕭墨翎脫掉那身血衣難道還要她一個女人動手不成。
等她打了水回來劍詩已經幫蕭墨翎脫了衣服,正臉紅的像燒熱的炭塊一樣呆滯的立在放下了帳子的床邊,見她進來了也不敢抬頭看她一眼,她忽然覺得劍詩也是一個很可愛的人,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來,我剛打了水回來,你幫蕭墨翎擦擦身上的血漬。”
“我......”他驚詫的抬起頭又迅速的垂了下去,今天他敢動手扒主子的衣服,趕明兒主子知道了就敢扒他的皮!他搖晃著幾步上前,用顫抖的手擰幹汗巾上的水,還差點打翻了銅盆。
駱蟬看著他笨拙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一個人支頤坐在桌邊闔上眼眸兀自考量起來,一直到南宮瑾帶回了她需要的東西。她安頓南宮瑾在小塌上休息,自己則和劍詩整整一夜輪流為蕭墨翎用酒擦身降溫,直到早晨他的體溫也終於恢複了正常。
看著晨光微露的青藍天際,駱蟬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疲憊倦怠的靠在床邊。
南宮瑾眼底掠過一絲心疼,抿唇忍了半晌還是開口道,“我去虞城打探一下消息,你就好好在榻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駱蟬淺淺一笑,頷首道,“萬事小心。”
南宮瑾才一走她便似笑非笑的把視線釘在了劍詩身上,直看得劍詩背後涼颼颼的一片,臉上卻燙的嚇人。
“噗嗤!”她不禁掩唇嗤笑起來,“你又想多了吧,我隻是想說在瑾回來前那張小塌就讓給你了。”
“我,我沒想......真的沒想到王爺!”劍詩一緊張也不知道自己胡亂說了什麼,說罷才驚覺失言,整張臉漲的豬肝一樣,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
真是純良的孩紙啊!駱蟬搖搖頭忍住已經到了嘴邊的笑意,高高揚起的眼角卻清晰的出賣了她。
“熬這一夜對於劍詩來說不算什麼,王妃從昨晚開始就為了王爺的傷勢操勞到現在,再說劍詩身份低微,怎麼能......”
駱蟬懶得聽他滔滔不絕的說辭,佯裝惱怒的伸手一指那小塌喝道,“讓你睡你就睡,你不好好養足精神,難不成等到官兵來了你要叫我身先士卒的上去拚命!”
劍詩麵上的表情一滯,把頭埋得更低了,他抿著唇瞪著幹澀的眼眶,心底某一處溫溫軟軟的開始塌陷。他明白駱蟬這樣說是想讓他休息,隻是從來沒有人這樣為他考慮過,為他這樣一個下屬、一個工具考慮過。他一直埋著頭,蹭的起身挪到榻邊,僵直著身子麵朝裏躺了下去,屋子裏又恢複了沉寂。
也就不過兩刻鍾,南宮瑾去而複返,一臉焦急的跳窗而入,“小蟬,我在半路看到天虞的官兵已經向這頭來了!”
他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一陣稀疏的腳步聲,緊接著粗暴的敲門聲如雨而下,聲聲砸在駱蟬揪起的心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