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連綿陰雨終於在第六日罷了手、放了晴,駱蟬也在休息了兩日之後恢複了體力。
這一日,碧空如洗,空氣澄淨甘醇,碧油油的榕樹葉子帶著一派盎然的新意在風中招搖,滿園的野薔薇含羞半閉,吐露這陣陣幽香。
彩繪的長廊上,駱蟬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薔薇園的秀氣風景,她一襲乳白的拖地雪緞長裙,裙擺紅白相間的開著大朵的薔薇,妖嬈的嫩綠色藤蔓一直蜿蜒伸展到領口盤出好看的花紋,一顰一笑間都帶著淡淡的清遠和說不清的柔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奇異的結合在一起,讓她身上染上了一層別樣的味道。
“小姐,前麵就是翎厥王休息的吐芳軒了。”她身後跟著的小丫鬟羞赧的紅了臉,目光閃爍的都不敢抬頭去看她。
駱蟬抬眼一瞧,遠處的假山後露出飛簷的一角,隱約還看得見二樓的觀景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盆栽,爭奇鬥豔的吐露著芬芳。聽說剛剛從天厥方麵來了人,大抵是來催蕭墨翎回銀城的,畢竟他出來有小半個月了,朝中的事情很多還要他去處理,隻是一想到王府她心裏總會莫名的煩躁和不安。
她躊躇一下還是抬腳向著吐芳軒的方向去了,才一轉角正碰上剛從吐芳軒出來的風旒毓,還有一路送他出來的劍詩。
劍詩看見駱蟬微微一怔,有些驚詫的垂下了頭,“劍詩見過王妃。”
聽到劍詩叫她王妃,跟來的那小丫頭明顯嚇了一跳,絞著帕子的都有些顫抖。
駱蟬瞥了眼身後的丫鬟,無奈的笑了笑,“小姐和王妃好似差別很大,我變成王妃就成了會吃人的妖怪了?”
“奴,奴婢不敢。”那小丫頭惶恐的抵著頭,手中的帕子也嚇得滑出了掌控,她手忙腳亂的蹲下身去撿,又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擺,一個踉蹌便向前載去,被駱蟬穩穩的扶在了懷裏。
“奴,奴......”那小丫頭嚇得白了臉,一時結巴的隻會重複這個字。
聽著這個字駱蟬不覺蹙起了黛眉,她下意識的抬手撫上劉海下掩藏的刺青,淡淡的不耐很快在臉上演變成了陰鬱的不悅。
“好了,我府裏的丫頭都沒見過什麼世麵,你就不要拿她們開玩笑了。”風旒毓看著駱蟬的動作,心底掠上一層痛惜,調笑著掉轉了話鋒,“城中的品茗居來了一批新茶,我正要過去瞧瞧,你要不要隨我一起出去走走。”
駱蟬越過風旒毓的肩頭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吐芳軒,胡亂的搖了搖頭轉身和風旒毓一同出了薔薇園。
劍詩看著駱蟬消失的方向,氣惱的白了一眼依舊傻在原地的丫頭,他們王妃好容易主動來找主子一回,都怪這丫頭口不擇言,現在王妃被風旒毓那個心懷叵測的妖男拐跑了,指不定要生出什麼幺蛾子來,他冷哼一聲急急的折進了吐芳軒。
......
品茗居是江城一座不小的茶樓,文人騷客、官商名人閑時都喜歡來這裏坐一坐。
風旒毓似乎是這裏的常客,老板與他很是熟絡,甚至他在這裏還有預留的雅座,一處臨街開著小窗的隔間,竹桌、竹椅、竹簾,很有清雅的味道。
“你大多時候不是該呆在天仇都成的流風山莊,怎麼和這裏的老板這麼熟?”駱蟬支頤懶懶的掀開茶盅的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撇著水麵上漂著的茶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