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佩心跌坐在單薄堅硬的床上,再也退無可退,駱蟬居高臨下的單手鉗著佩心的下巴。
“姐姐。”佩心怯懦的閃躲著,單純的眼神像一張白紙。
忽而,駱蟬厭惡的縮回了手,收在胸前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南宮瑾來到她身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眼裏盡是疼惜,她知道南宮瑾是在擔心她,產歎一聲淡然道,“她永遠不可能因為變成了傻子而抹殺掉以前對我所做的一切,現在這副純真的樣子隻能越發襯托出她從前的醜惡。”
“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你打算怎麼辦?”
“佩心也隻不過是芙妃手下的一顆棋子,雖然當時她專司飼蠱之事,可蠱毒終究還是由芙妃交給她的,所以現在就隻有囚在冷宮的芙妃知道關於緣絲蠱的事情了。”駱蟬咬了咬唇,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現在我們隻需要一個進宮的機會,也許不會太遠了。”
“你是說聯姻之事?”
“這是其一,確保起見我們還要再做打算。”駱蟬側目看著南宮瑾悠然一笑,“典藥寮。”
“典藥寮,天厥專司藥材和藥典的地方!”南宮瑾抿著唇,潛思之下蹙眉道,“可是身為女子怎麼進得了典藥寮?”他知道駱蟬醫術精湛,甚至可能典藥寮的那群老匹夫都不是她的對手,可是自古祖製也未見一個女子入朝為官的。
“典藥寮隻是太醫院的直屬部門,門檻並不是那麼高,若是蕭墨翎肯開口安插個人也不是什麼問題。”駱蟬悠悠一笑,斂了眼底的媚色,“再說扮男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女扮男裝?”南宮瑾蹙眉,倏爾輕笑道,“那不知又要虜獲這銀城多少女子的芳心了!”
駱蟬聞言也開懷的笑了起來,唇邊淺淺的漾起一圈好看的梨渦。縮在床前的佩心見氣氛忽然輕鬆起來,壯著膽子伸出小手扯了扯駱蟬的衣角,“姐姐,姐姐。”
駱蟬怔怔的低頭瞧了佩心一眼並未開口,佩心咽了咽口水繼續道,“佩心是不是我的名字,為什麼她們都叫我瘋丫頭?”
她可憐兮兮的絞著衣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駱蟬素白的指尖,低低的重複著,“佩心、佩心、佩心......”嘴裏念叨著自己的名字她眼中忽然激動的流光溢彩起來,最後夾雜著一絲狠戾的她死死的咬著下唇,“以後我就叫佩心,沒有人可以叫佩心瘋丫頭!”
駱蟬黛眉微蜷,細細的盯著佩心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疑竇。
“怎麼了?”南宮瑾感覺到駱蟬的不對,湊上前來詢問道。
駱蟬搖搖頭不確定道,“還不能肯定,隻是當初的方子完全是照著古書上所述而開,並沒有在人體上實踐過,至於藥性我也不是很清楚。看她現在的情形是瘋了沒錯,可是我總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勁。”
“難道她是裝瘋不成?”
“嗬嗬!其實準確來說她並沒有瘋。”駱蟬哂笑,蹲下身子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佩心嘴角的口水,“她隻是心智退化,現在完全於小孩無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