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駱蟬瘦弱的肩膀,以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顫抖嗓音咆哮道,“本王說過出事本王饒不了你!你怎麼敢,怎麼敢給本王跳船!”他怎麼會不記得,那一次在五毒城縱使身陷毒蜂的圍攻她都不肯跳入河中避難,他怎麼會不記得碧溪湖底她恐懼到忘了呼救!
一直跟著柳娘的紅船的他一聽到落水的聲音就覺得大事不妙,想也沒想就縱身跳入了月河之中,他的船離申字紅船還有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他好怕他趕不上,來不及救起她,他甚至後悔不該被她威脅一下就乖乖就範。
駱蟬大口大口的往肺腔灌著冷嘲的空氣,水珠順著額前淩亂的發絲滴滴垂落下來,在身邊的水麵濺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聽著蕭墨翎粗啞的低哮,看著他狂怒到青紫的俊臉,她忽然覺得心口好堵好悶,河水明明是冷的,卻由心底陡然騰起一股溫熱的暖流漫過四肢百骸。那顆恐懼脆弱的心忽然剝離出來,那種真實卻陌生的感覺湧上眼眶,酸脹幹澀的讓她憑白生出一份慌張。
“你......”蕭墨翎一怔,把跑到嘴邊的責備生生咽了回去。無措的眸子倒著著駱蟬絕美的容顏,絕美的水眸,還有眼角掛著的亮晶晶的水珠子。他猶豫著伸出修長的手指刮過她的眼角,溫熱的淚珠便順著他的指尖滑落至掌心,“你,哭了?”
話一落,駱蟬反而哭得更凶了,無聲的淚水連成一條晶瑩的水線,滑落至優美的下巴,凝成一顆顆飽滿的淚珠。哭著哭著她忽然傻傻的揚起唇角,漾開一個魅惑揪心的笑容,那笑容越開越大,看的蕭墨翎一時竟恍了神。
就在蕭墨翎恍神的空擋,駱蟬扶著船舷靠近了幾分,倏爾,傾身吻上了他的唇,陳釀的花雕和清甜的果子酒交融在一起,柔柔的叫回了他的神魂,下一秒他便反客為主,成了攻城略地的那一方。
“咳咳,爺。”就在兩人都有些窒息的時候,早就頂替了船夫的劍詩站在船舷上撞著膽子打斷了情濃意切的兩人,“您看是不是先帶著王妃離開這。”
駱蟬身子一僵,意亂情迷的腦子猛的清醒過來,羞赧的潮紅一瞬湧上臉頰,揪著蕭墨翎衣領的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收回來,羞紅的俏臉低低的埋在胸口,再低幾分怕是就要重新紮回水裏。
第一次見著駱蟬這樣羞澀的模樣,蕭墨翎不禁失笑,嗔怪的瞥了一眼劍詩,拖住駱蟬的腰把她先送回了船上,隨即挺身一躍,穩穩的停在了船上,不顧反對的打橫抱起濕淋淋的駱蟬向艙內走去。
回到內艙,駱蟬裹著幹燥溫暖的錦被坐在蒲墊上尷尬的盯著眼前的地麵,蕭墨翎幹脆脫掉了濕透的外袍,隻著一條雪白的襯褲坐在對麵饒有興味的望著駱蟬。
頭頂那兩束火辣灼熱的視線實在無法忽視,烤的駱蟬麵紅耳赤,如坐針氈。她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腦袋也暈暈的發沉,她端手在臉前扇了扇,覺得這樣做根本沒法緩解分毫便打算起身去開窗,才一起身,還未邁出一步便虛軟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