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還不到晚飯時間,滿是心事的駱蟬不知不覺的溜達到了梓苑,這一天的梓苑氣氛格外沉重,因為他們的王爺居然醉酒了,這可是為數甚少的情況。
往日幹淨整潔的幾乎沒有一點人氣的梓苑滾了一地的酒壇子,醇香的烈酒把屋子裏冷硬的線條拉拽的有些模糊不清,牆架上的玉器花瓶狼藉的碎了一地,唯獨那柄寒光森森的玉如意黯然的躺在那裏。蕭墨翎靠坐在床腳的地板上,腦袋深深的埋在兩膝間,臂彎處還摟著一個半空了的酒壇子。
駱蟬蹙眉站在門口,吩咐了下人去煮解酒湯才提著裙裾走進去。這樣的蕭墨翎是她不曾見過的,狼狽不堪的、低沉的甚至讓人覺得脆弱。她在蕭墨翎麵前慢慢蹲下想去拿走他臂彎裏的酒,好扶他回床上休息,可是她連酒壇子的邊還沒碰到,蕭墨翎手一鬆那酒壇子便嘭的一聲落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遠了,剩餘的酒水飛濺出來濕了她的裙擺也濕了蕭墨翎的鞋子。
仿佛他是醉得很厲害的,這樣大的響動都沒能驚醒他,駱蟬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一向情霸氣的他頹廢萎靡如斯。她抿著唇正欲出手去扶他,猛地蕭墨翎抬起頭,烏亮的眸子澄淨警惕的盯著她,又好像他是清醒的,沒有半分醉意的。
“蕭......”她微一猶豫,蕭墨翎突然伸手按住她的頭顱,狠狠的壓在了他堅硬的胸膛上,因為酒精的作用微微發燙的雙臂緊緊的懷抱著她,腦袋沉沉的埋在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緩慢的搔刮著她柔嫩敏感的肌膚。
疼,他猛然間的力道壓得她渾身都疼,鼻腔都有些發酸。倏爾頸上的肌膚一涼,一滴液體順著她優美的頸項滑進了衣領,震得她心魂一動,傻傻的就任由他那麼抱著,隻有那一滴,卻不知道他隱忍了多少個年頭。她心中一動,溫柔的一下一下的拍打著他的後背,在他堅實寬闊的胸膛裏她能感覺到那份濃濃的酸楚悲痛,糾纏的憤怒和無措。
“為什麼?”那聲音依舊是冷的,卻無端的讓駱蟬心尖一陣發緊,“為什麼偏偏是他,為什麼偏偏我又不是我?”
他越說聲音越低下去,生冷暗啞的仿佛要把什麼吞進肚子裏去。駱蟬被他按捺著動彈不得,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是執拗的一遍一遍的撫著他的後背,半晌傳出悶悶的聲音,“蕭墨翎,你就是你,你就是我認識的蕭墨翎。”
來送解酒湯的下人遠遠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不動聲色的帶上門退了下去,一同退下的還有最後一抹暮色,今日梓苑沒有上燈,這裏的主人破天荒的早早休息了......
次日一早,外麵還青芒芒一片的時候,屋裏的蕭墨翎便習慣性的張開了眼睛,他還保持著昨天的姿勢靠坐在床邊,懷裏抱著睡顏沉靜的駱蟬。
他的腦袋沉的像灌了鉛塊,昨晚的景象一一閃過腦海,他是該死的喝醉了,竟然還抱著駱蟬這樣在地上睡了一宿,他懊惱的捶了捶額頭又怕動作太大驚醒了懷裏的人。
蕭墨翎低頭靜靜的看著懷裏的女子,白皙光潔的肌膚,蝶羽般卷翹哦的睫毛蓋著她魅惑靈動的眸子,在眼瞼處投下一道淺淺的影子,眼角的朱砂痣安靜的隨著肌膚的起伏發出柔柔的光澤,柔順的劉海微微斜向一方,露出紫陽花繁複絢麗的一角,那小指甲蓋大小的奴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蕭墨翎呼吸一滯,微涼的指腹輕輕的貼上去摩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