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她近乎是喊出口的,她不願去深想,卻又不想一直像個傻瓜一樣整日惶恐著猜度著,像個被排除在外的路人甲,明明看得出所有人憐憫,但又無能為力的空氣一般遊蕩。
襲香皺著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滿眼的焦急和痛惜,卻是一個字也不肯再多說,其餘的人一見大丫頭都跪下了,也不管弄不弄的清楚情況都跟著跪在駱蟬麵前,惶恐的不停磕頭認著錯。
“這喜服......”駱蟬指著托盤裏的喜服,隻覺得這紅色好刺眼,刺得心都痛了,“這喜服是為蕭墨翎準備的?”
“王妃......”
“我早就已經不是你們的王妃了!”她厲聲喝住襲香,怒目瞪著沒敢抬頭的製衣師傅,“你們說!”
製衣師傅多大的膽兒啊,哪裏敢亂說話,埋著頭碎碎的祈禱著。駱蟬眸光一冷,一出口就像扔下了一顆液態氮,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寒溫,“就算我不是翎厥王妃也一樣能讓你們死得痛不欲生,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樣絕美的人說出這樣陰狠嗜血的話,生生就叫下麵聽的人打了個冷戰,一股寒氣順著脊椎直衝腦門,真真就讓他們相信她絕對有這個本事一樣。有人承受不了她冰寒刺骨的眼神,心理上的最後一道防線以摧枯拉朽之勢被擊垮,身子一軟便歪倒在地,“這是為翎王爺和天虞國的韋晴郡主大婚準備的。”
終於心好似空了一般,連傷痛和憤怒都忘了。她早就知道蕭俊豈會隻是削了她的妃位那麼簡單,即使現在沒有這一樁婚事,該來的遲早還是會來的,現在終於有人戳破了這一切,把她的自欺欺人嘲諷的淋漓盡致。而真心也終於被血淋淋的舉到麵前,愛嗎?若不愛又為何傷,為何痛!可是若愛了,他們又有什麼資格,滿門至親的血,恥辱的印記,這一身毒,這一世僵局都是拜他所賜,她要如何自處,何況......除了這一縷清魂她什麼都不是,哪裏都不屬於。
“大婚......何時舉行?”
“三日後。”
三日後,和太子同天大婚?他竟瞞她至此!心口的灼熱一波一波湧上來,反噬著她的心血,猛地,喉頭一腥,一口汙血噴了出來,虛晃了兩下被驚慌失措的襲香抱了個滿懷,“來人啊!快去請子皓神醫!快去啊!”
“不必了!”駱蟬虛弱的抬了抬唇角,在笑卻不似笑,“安排他們在梓苑的偏房等著吧,襲香你去叫張總管來見我。”
......
忙了一天,約莫酉時蕭墨翎才回到王府,乍一看府門口一堆小廝婆子正忙前忙後的往門簷兒上掛紅燈籠,紅綢花,看得蕭墨翎心頭一滯,跳下馬就往沁芳閣衝去,一路上都是滿目的紅色,紅色驚心,紅得讓他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