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門口就撞上了一臉狼狽的戚韻音,她好好的簪花流雲髻歪了半邊,原本嫩黃的卷邊緞子小襖順著胸口濕了一大片,手裏還捧著幾節緋紅色的玉片,“那不是說你都打聽好了嗎,可是這裏麵除了奇怪的瓶瓶罐罐根本什麼都沒有,還害得我憑白損了一隻玉鐲子,這可是哥哥從番邦給我帶回來的血玉!”
戚韻音恨鐵不成鋼的點著那小丫鬟的腦門,話裏盡是心疼,最後氣怒的一跺腳,跑著出了藥廬。
她們一走駱蟬便緩緩的從樹蔭處踱了出來,正疑心是不是自己猜錯了,忽然聽見細碎的響聲又斷斷續續的從正室裏傳了出來。她心中一滯,輕手輕腳的從虛掩著的門縫側身潛了進去,屋子裏排列這一排排的短架子,並不是很明亮,加之戚韻音剛剛的一番折騰,最中間的一排架子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下來,琉璃的瓶子和小號的瓷甕淩亂的碎了一地,放眼望去駱蟬也隻在自己的腦中搜尋出了一片狼藉這個詞。
駱蟬躲在架子後,偷眼循著聲源一瞧,隻見一個黑影正背對著她站在試驗台前翻看她留下的筆記和一些作廢的草圖。看身形纖瘦嬌弱,分明就是個女子,偏偏這女子腳下穩健,行動靈活,應該是個練家子。那黑衣人翻了一氣試驗台上的東西,猛地轉過身來,可惜她蒙著麵又低著頭,連眼睛都看不真切。她埋首四下看了看,最後蹲在被戚韻音打碎的那個瓷甕前仔細的觀察起來,她好像很疑惑那東西的性質,竟用碎瓷片揩起一點放在鼻尖嗅起來。
就在那女子低著頭放鬆警惕的時候,駱蟬摸出身側的墨竹,透過架子的空隙瞄準了她,還沒等她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渾身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那女子抬頭盯著駱蟬的方向,警惕的質問道,“誰?”
她的聲音是可以改變後的粗啞,駱蟬輕蹙娥眉,看來要捉住這黑衣人她也隻能現身了,“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偷偷摸摸的闖進人家的地盤做些雞鳴狗盜之事,你也配質問我是誰!”
來人一見駱蟬的容貌先是一怔,緊接著像是下令什麼狠心,拿起剛剛手上那個瓷片就猛地插進了小臂上,頓時鮮血殷紅了一大片,滴滴答答的淌到了地上,她一痛也便清醒了幾分,硬是強撐著破窗而出,駱蟬暗咒一聲,提裙就追了出去。
剛追至門口就讓一個莽莽撞撞的丫鬟撞了個滿懷,不是方才戚韻音身邊那小丫鬟是誰,那小丫鬟見了駱蟬似乎很害怕,霎時小臉煞白,一張嘴張得都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駱蟬顧不得理她,一把把她推開就欲繼續追那蒙麵女子,沒成想那小丫鬟回過神來竟從後麵一把抱住了她,鉗製得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