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在鷹腿上綁好紙條,那黑鷹便撲騰著翅膀離開了他的肩膀,剛好在這個時候,渡字間裏起來起夜的守夜丫頭推開門走了出來,一聽到聲響,剛還睡眼惺忪的小丫鬟猛的睜大了眼睛,大喝一聲,“誰?!”
這一聲響起,她身後的渡字間最先亮起等來,緊接著駱蟬她們也被驚醒了。
駱蟬一咕嚕翻身下地,看著屋子裏多出來的兩團悠悠綠光,心下一緊,抬頭一看屋頂,正巧對上清流青銅麵具後麵那雙快速閃過無措的冷沉眸子,清流暗咒一聲,飛速蓋好瓦片,就欲拉著霽月撤退。
“就是他!”微一愣怔之後,燕六眸光一凜,推門追了出去。
駱蟬一腳登上床邊的鹿皮小短靴,正奔到門邊,腕上一緊,生生被風旒毓趕前一步拉住了。他眉頭緊鎖,盯著駱蟬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往窗外看,隻見北辰芳菲那邊她扶著托著一隻胳膊的韋晴推門走了出來。
韋晴穿著一件寬鬆的粉色紗衣,整個左臂的袖子都被齊齊的裁掉了,大半截小臂都被白布纏繞著。她看著燕六追出去的方向,又瞧了瞧駱蟬她們所住的房間,眼中閃過一絲探究和警戒,而這一切她旁邊一臉焦急和後怕的北辰芳菲都沒有注意到。
“太子妃,王妃。”那小丫鬟衝她們欠了欠身,主動上前接過北辰芳菲扶著韋晴的胳膊,乖順的低著頭。
“怎麼寺院裏也闖進了刺客嗎,難道有人知道我們來了這裏?”北辰芳菲一臉愁緒的看著韋晴,眼底盡是擔憂。
“太子妃請放心,依奴婢愚見,那兩個刺客是衝著善字間的香客去的。”
這西廂所住之人非富即貴,會是誰呢?韋晴蹙眉拍了拍北辰芳菲的手,溫柔的安撫道,“公主別擔心了。”而後又吩咐那小丫鬟道,“以後別人的閑事還是少管為妙,在太子府裏更是如此,謹守本分才能走得更長遠,公主很多事情不能看得周全,還要你們好好輔佐。”
“是,奴婢謹遵王妃吩咐,一定好好輔佐太子妃娘娘。”
那北辰芳菲嘟著嘴心疼的打趣道,“莫不是翎厥王府的女人都是什麼洪水猛獸吧,怎麼晴兒你才去了一月有餘就老成成這幅樣子,事事都要防,字字句句都要謹言慎行,不如不如變成瞎子啞巴,斷手斷腳。”
“呸呸呸!就你會胡說八道!”韋晴嗔怪的白了北辰芳菲一眼,拉著她回身進了屋。
另一麵,幸好有風旒毓理智而適時的拉住了駱蟬,才不至於暴露了身份。估摸著一刻左右,追出去的燕六氣鼓鼓的折了回來,猛一腳踢在佛龕的底座上,氣憤道,“那兩個小毛賊仗著自己輕功好,了不起啊!有本事下來跟我一較高下啊,看我不步個陣困死他們,讓他們給我飛!”
“自個兒武功及不上人家拿佛祖出什麼氣。”他們並沒有開燈,駱蟬戲謔的倚在門邊玩笑道,“你追出去的時候說什麼‘就是他’,是誰啊,欠你銀子?”
“哎呀!”燕六現在氣火攻心,懶得和駱蟬計較,一跺腳嚷道,“他就是那天在五馬峰引我去救你們的那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