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風雪剛歇,篝火邊的積雪被暈染上了一片漸變的緋紅,有士兵興高采烈的圍坐在篝火邊煮酒高談。
“咱們王妃這一招夠狠,弄得梟帝焦頭爛額的!”
“焦頭爛額?我看啊,那皇帝小兒上吊的心都有了,他整個白鷺城的兵力都癱瘓了,虞城為了抵禦難民現在都無暇他顧了。”
“你說白鷺城都廢了,王爺怎麼還不讓咱們攻城?”有人猛灌了一口酒,恨不得立馬都能到戰場上去衝殺。
“這你就不懂了,貓捉老鼠自然都是要把老鼠玩軟了在吃,咱們王爺這是要從心理折磨天虞那幫人呢。”開始說話那人得意的抹了把嘴,神秘的笑道,“再者,梟帝把南城城主南宮瑾害死了,還扣了他的屍首。那南宮瑾是誰,那可是和咱們王妃......”
“放肆!”一道尖利的女聲夾雜著怒氣打斷了他們的私談,扭頭一瞧卻是臉色鐵青的北辰芳菲。
這北辰芳菲本是天虞的公主,雖然做過他們的太子妃,但已經被太子殿下休回娘家去了,現在兩國交戰,她卻跑到他們的軍營來了,一時間他們也有點的拿不準該如何待她。可是目光瞥見她身邊的女子時,幾人不覺羞愧地垂下了腦袋。
芳菲身邊的女子正是由襲香攙扶著的駱蟬,她好似沒聽到他們的談話一般,蒼白絕美的俏臉染著一抹篝火的光暈,半掩在銀灰色的狐裘了,有一種病態的妖嬈美。
“四......王爺就是這麼縱容你們在背地裏說混話的嗎!”
芳菲還欲說些什麼的時候被身側的駱蟬出手製止住,駱蟬隻是目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便帶著她們二人繼續往目的地去了,踏過那幾人身邊的時候隻留下了一串踩過積雪的吱吱聲。
寒衣鐵衛大營西北角一處關押俘虜的大帳中,燈影綽綽,滿滿的擠了一屋子人,有的一臉寒霜,有的滿目戒備,還有一個緊緊的護著懷裏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啊!殺人凶手!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進了帳的駱蟬才露出半個小臉,那人懷裏的女子便瘋了一般掙脫出來,惡狠狠的衝著駱蟬撲了過來。
可惜她還未碰到駱蟬分毫,就被閃至駱蟬身邊的蕭墨翎握住了手腕,隻能在原地張牙舞爪的掙紮,卻再也進不了駱蟬身體分毫,在看那女子雖然蓬頭垢麵卻分明就是桑瑜。
“她為什麼會得了失心瘋,‘是你殺了他’又是什麼意思?”說話的是一直抱著桑瑜的男子——尹厚。
尹厚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也不由的疑惑起來,想要從駱蟬身上尋找到答案但又沒有人敢去瞧她,隻是繼續戒備的盯著尹厚。他們搜尋桑瑜多天,沒想到還是先讓尹厚找到了她,更讓他們想不通的是尹厚居然不曾有絲毫反抗就自願隨他們回來了,不知道他有什麼詭計。
駱蟬微蹙著眉峰,思緒似乎在一瞬間飄的很遠,眼瞳裏那令人窒息的絕望一閃而過,倏地薄而好看的唇角牽起一抹濃濃的嘲諷,一步一頓的走到離桑瑜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伸指捏著她的下巴涼薄道,“瑾那一條斷臂,刀刀見血的那十幾下,心口上那致命的一劍。”駱蟬越說越快,最後咬著唇穩住激昂的心潮,“還有我的罪孽,我都給你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