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一個良辰吉日,吹吹打打地就把新娘迎進了村子,一場鬧騰的酒席過後,也就自然而然地進了洞房。
那姑娘羞羞答答地坐在床上等著來福來掀蓋頭,不料蓋頭被揭開後,卻看見了一顆巨大無比的頭顱,姑娘當場就嚇得昏了過去,而喝醉了酒的大頭也不管,抱著新娘就洞了房。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大頭卻看見一身紅衣的新婚媳婦吊在了梁頭上,那姑娘早斷了氣,整張臉紫漲紫漲的,眼珠子誇張地向外凸著,舌頭伸到了下巴以下,上麵沾著已經風幹的血跡,掛在梁頭上的新娘微微晃動著,大頭望著望著,就瘋了。
李白馳聽莊老頭說完不禁微微搖頭道:“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莊老頭帶著李白馳到了現場一看,大頭瘋瘋傻傻地還拽著沒放下來的新娘叫嚷著要洞房,李白馳看著新娘的一身裝束眉頭又是一皺。
“連上吊用的腰帶都是大紅色的,這姑娘的怨念太深。”李白馳淡淡的說。。
“這該怎麼辦啊道長?”
李白馳沒有回答,而是在姑娘上吊的下方蹲了下來,上吊而死的人,如果有怨氣,那麼在上吊地點的正下方,挖地三尺,會有一塊黑色的碳狀物,叫做怨結。
李白馳挖出了這塊足有西瓜大的碳狀物,手中黃符無火自燃,屈指輕彈以煉獄火將怨結燃燒殆盡,原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的,但是李白馳沒有想到這個姑娘的怨氣會如此深重。
先是花娘不斷地做夢夢見那姑娘拖著長長的舌頭前來索命,然後就是無緣無故地眼花,經常在晚上的時候看見家裏的梁頭上掛著一條紅綾,屋裏沒有風,卻看見那紅綾像是被風吹一般的擺動,有時晚上照鏡子,會突然看見鏡子裏自己的眼睛誇張地凸出來。
精神恍惚地花娘嘴裏念念叨叨地說:“我來還你的命,我來還你的命了……”說著說著就從家裏拿了條麻繩死命地往自己的脖子上勒,幸好莊老頭在家發現的及時,要不然花娘早就魂歸天外了。
李白馳感覺事情蹊蹺又再次來到大頭家,現在的大頭家近乎一貧如洗了,隻因為那姑娘的娘家人一怒之下拿走了大頭家除了房子以外的所有東西。大頭晃著腦袋坐在地上流著口水,老胡坐在旁邊抱著腦袋不停地捶打,看見是上次來過的李白馳就過來求李白馳救救自己的兒子。
李白馳沒有理會,又挖開當日挖出的土,果然又挖出來一塊碩大的怨結。入手冰寒,拿在手裏仿佛拿著一塊冰,李白馳將怨結收入袖中便一言不發的帶走了,一時間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花娘膽戰心驚地望著窗外,身邊的莊老頭睡的已經很死,她摸著脖子上又紅又腫的勒痕,不由得又打了個寒戰。
她現在不敢閉眼,因為一閉眼就是那姑娘紫漲的臉,高凸的眼珠,伸長的舌頭。也不敢睡覺,一睡著了就是索命的夢,每次都被掐著脖子驚醒,所以花娘幹脆就這麼等著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什麼原因,屋裏靜得可怕,連平時晚上叫個不休的蛐蛐都收了口,花娘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一個大大的棺材裏。
還好窗外亮著月光,隻是很朦朧,像是罩了一層銀白色的霧氣,撒在窗台上像在上麵鋪了一層霜。遠處的一顆柳樹,垂著的枝條在隨著風左搖右擺,像是在對著花娘招手,招著招著,花娘的眼又是一花,那晃動的枝條變成了飄飄忽忽的紅綾。
花娘趕緊別過了頭,往來三坡的身邊靠了靠,卻又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家的梁頭,梁頭上掛著一個竹籃,裏麵放著的是沒吃完的饃饃,掛在梁頭上可以防止老鼠偷吃。俗話說人是一盤磨,睡倒就不餓,可是花娘一直沒睡著,肚子已經橫七豎八地叫喚了起來,花娘沒有想到,在這麼靜的夜裏,聽到自己肚子的叫聲也會毛骨悚然。
花娘摸索著起身,想吃點東西,踩在板凳上雙手伸向了竹籃,可是等花娘的手剛碰到竹籃的時候,竹籃卻突然化成了紅綾!花娘驚叫一聲就要從板凳上摔下來,那紅綾卻慢慢悠悠地裹上了花娘的脖子。
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慢慢浮現的一張臉,幾乎貼著她的鼻尖,外凸的眼珠子直直地瞪著她,像死魚眼一樣,紫色的臉皮上泛著陰森的笑意。
沒用多長的時間,花娘的意識就開始漸漸模糊了,眼前的臉也慢慢看不清了,隻感覺自己的眼珠子好像快要噴出來一樣,她無比絕望而又無比輕鬆地喃喃道:“我還你的命來了,我還你的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