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影落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形狀各異的光斑隨著微風變化著大小。
空氣中隱約可以看見跳動的塵埃,那些細小的光斑照在董婉的臉上,似乎可以看到她臉上柔軟的絨毛。
董婉坐在樹蔭下,雙手扶在輪椅兩側,臉上笑意淡淡。
她是一個生命力極其旺盛的女人,哪怕是突然遭遇了這麼重大的變故,她也能夠在短時間裏麵適應新的環境,新的生活方式。
並不會因此而自怨自艾。
因為她知道那樣根本沒有任何用。
董婉一頭大波浪的卷發束在腦後,露出一張略微蒼白卻非常好看的臉。
她雖然長得不算是精致的,可是眉宇之間卻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她跟葉伊的美完全不是同一種類型,如果說葉伊是白月光的話,那她絕對就是如火的列日。
熱情奔放,絢爛的耀眼。
董婉第一眼看上去或許沒有那麼驚豔,但卻有一種吸引人的味道,讓人越看越心生歡喜。
她愛恨分明,敢說敢做。
懂她的人愛她的真性情。
愛到了骨子裏。
可是不懂她的人,也同樣討厭她的直來直往。
不過。
她的人生向來不會由他人的喜怒來決定,這一點跟葉伊是一樣的。
他就是她,不需要為了任何一個人的眼光而活。
董婉的手微微用力,輪椅朝前麵推了些許的距離。與此同時,董婉的目光落在人群中一個身穿紫色襯衣,黑色西裝褲的女人身上。
人來人往之中,那個女人的氣質的確是與眾不同。
那個女人似乎是在找人,四處張望一番之後,將視線定格在了董婉這邊。
她嘴角含著一抹禮貌的笑意,看得出來,並沒有什麼情緒,就像隻是平日裏的習慣而已。
她的步伐款款,讓人賞心悅目。
董婉看著她的樣子,有些自歎不如,同樣是女人,別人就能夠那麼優雅。
可是她呢。
估計一輩子也學不來這樣的氣質。
不過董婉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長裙,也顯得有些仙氣飄飄的。
以前要她穿這樣的裙子那簡直就是要她的命,她最愛的要麼是性感到爆的貼身小短裙,要麼是緊身到噴鼻血的黑色小腳褲。
整天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個複仇女王似的。
現在為了方便她才不得已的被搞的像朵白蓮花一樣。
不過這樣安靜下來的董婉竟然也有種別樣的美。
片刻的功夫,那個女人就已經走到了董婉的跟前。
董婉沒有心情欣賞美女了。
因為眼前這個高貴又優雅的女人,正是顧少旌的母親。
至於董婉要怎麼開口叫她。
這確實是一道世紀難題。
按照道理來說的話,現在她的女人嫁給自己的爸爸,怎麼著也得叫一聲······外婆吧。
可是以她現在跟顧少旌的關係,這兩個字是怎麼也叫不出口的。
婆婆跟外婆這兩個稱呼,表麵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一字之差那就是淤泥之別啊。
都怪她那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老爹,搞了個這麼年輕的後媽在家裏,搞的現在她滿臉大寫的尷尬。
想來想去,董婉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叫她什麼,於是幹脆不叫了。
她隻是拉開了一個跟她一樣淡漠又禮貌的笑容。
不用說,董婉就知道顧少旌的母親絕對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