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媳婦兒說目擊者就在這個村中,我的心都跟著揪起來了。
“是誰?”
她剛要張嘴但像是有所顧慮,停頓了一下說道:
“小夥,你為啥直接問目擊者啊,你還聽說了別的事兒?”
周家媳婦兒的這句反問讓我確定她知情不少,我盯著她認真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司機!”
周家媳婦兒聞言如受雷擊一般,慌張的四下望了望,衝我擺了擺手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你怎麼知道呢,你聽誰說的?”
我也學她一樣,壓低聲音回道:
“大姐,我不是市裏的人,有啥話你就跟我說,我是想告狀!”
周家媳婦兒受驚不小,盯著我看了半天疑惑的問道:
“小夥,你先告訴我你是圖啥呀?當年水庫裏淹死的,也有你的家人嗎?”
我苦笑一聲回道:
“沒有我的家人,就圖一口氣!”
說罷,我接著問道:
“大姐,當年我聽說是你帶頭告狀的,為啥鬧到市裏之後,就沒再堅持下去!”
周家媳婦兒眼淚泛在了眼眶上,略帶哭腔說道:
“我也想過豁出去這條老命替他討個公道,可鬧到市裏他們把我抓起來了,提醒我還有個兒子!”
我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的聽著大姐的控訴,威脅!
居然腐敗到了這個地步!
我瞬間理解了大姐為什麼回來之後對告狀隻字不提了,孩子還那麼小,她還有不可失去的。
周家媳婦兒哭了一會,抹了把眼淚看著我說道:
“小夥啊,你年輕氣盛沒碰過壁,但這事兒水挺深的,聽我話你別摻和了!”
我長歎口氣,緩緩說道:
“大姐,我現在是騎虎難下,這事兒我一定得出頭,你就告訴我那目擊者是誰?”
周家媳婦兒讓我意外的搖了搖頭。
“不是大姐不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目擊者是誰,當年出事後,我們本來都認為是意外事故,後來老村長召集我們開了個會,說有人看見司機沒死,司機要是沒死,也沒給我們個說法,這就不行了,我們去市裏告狀就是因為這個!”
“老村長開的會?”
“對,就是咱住這屋的老村長,老村長為人實誠,說等上了法庭就讓目擊者出來作證,可上頭卡的厲害,這事兒也不給我們立案,官司都打不了,頭幾個月老村長死了,目擊者是誰的這個秘密也帶下麵去了。”
一提到老村長,我內心又突然自責起來。
周家媳婦兒接著說道:
“應該是目擊者親自找的老村長,最開始告狀,是老村長張羅的,後來告著告著村長就不想告了!我氣不過,以為村長是慫了怕丟官,我就帶頭鬧,之後就是他們用兒子點我了!”
我長歎口氣,村長一把年紀膝下無子,雖然不知道他們拿什麼威脅村長,但一定是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大姐,知道司機逃跑事兒的人多嘛?”
周家媳婦兒點頭道:
“老村長不讓亂說,但遇難的家屬都知道,我們鬧騰了大半年,黑社會白社會的也挨家來了幾趟,這事兒啊,硬讓他們給壓下去了!說到底小老百姓還是拗不過當官的。”
周家媳婦兒說著說著憋屈的哭了起來。
我理解她的無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這個世界的事情真的是有著相互交錯的聯係。
老村長被我的粗心大意害死,沒想到連帶著和他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還有至關重要的目擊證人的消息!
“那這目擊者就沒露過麵嗎?除了村長以外就沒人知道她是誰嗎?你又怎麼確定她是女的?”
周家媳婦兒抽搐了一會,沙啞著嗓子說道:
“老村長當時開會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我們大家都特別氣憤,也追問過這人是誰想讓她站出來,但老村長考慮著保護證人,就告訴我們是本村人,其他的堅決不說,是個女人還是我私下找老村長硬磨出來的!”
我點點頭,事實證明老村長的做法是對的,如果事情還沒頭緒就讓目擊者站出來,估計她十年前就得下地府喝孟婆湯了!
跟周家媳婦兒的這番談話讓我更加確定了目擊者的存在,但是隨著老村長的去世,這個線索斷的再難接起來了。
我想既然目擊者生活在村子裏,她一定是見到大家告狀無果,才隱瞞了下去,一直不敢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