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器巨人:鬆下幸之助
鬆下幸之助(1894~1989),生於日本和歌山縣的一個農夫家庭,幼時家境困苦,9歲時即被迫中斷學業,開始了長時間的學徒生涯。1916年他以100日元起家,創辦了自己的小工廠。經過數十年的苦心經營,鬆下工廠迅速發展壯大,到1935年已成為日本電器製造業的巨人。第二次世界大戰鬆下浪費了十年光陰,戰後他重整旗鼓,使鬆下公司成為巨型跨國公司。數十年間,他使一個僅有百元資產的小作坊搖身一變,成為資產總額達337.5億日元,居世界100家大企業的第40位的跨國公司。1961年他開始退居二線。1989年患肺炎去世,享年95歲。
走出艱辛的少兒時代
1894年11月27日,鬆下幸之助出生於日本和歌山縣海草郡和佐村。父親鬆下政楠是一個不走運的夢想者。他從祖上繼承下了一份足以養活全家人的田產。他靠著夢想和膽量,幹起了投機生意,結果在投機生意中連連失利,不僅未賺到一分錢,而且把祖上傳下來的田地也搭上了。
鬆下政楠和妻子一共生了七個孩子。鬆下幸之助是最小的一個。當鬆下幸之助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父親正處在連續倒黴和失敗之中。家裏的田產輸掉了。比鬆下幸之助大一些的兩個孩子夭折了。家庭經濟狀況惡化,到了即使節衣縮食也難以維持的地步。
鬆下幸之助的母親德枝是個典型的日本女性,她勤勞、堅韌,任勞任怨。麵對丈夫的失敗,她沒有任何埋怨,而是默默地承受著失敗為家庭帶來的痛苦。
童年的幸之助生得眉清目秀,很招人喜歡。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都很疼愛他。春暖花開時,母親會不顧一天的勞累,背上小幸之助,到河邊欣賞自然的美景。這是留在幸之助記憶中最深的東西。母親背著他,漫步在寧靜的河灘上,邊走邊哼著小曲。
鬆下4歲的時候,家庭的厄(è)運開始接二連三地降臨了。
先是父親在一筆投資生意中賠掉了所有的家產,接著一場百年不遇的台風卷走了鬆下家的祖宅。在那之後,一場惡性流感又相繼奪去了大哥、二哥和大姐的生命。母親在厄運中以淚洗麵,父親則離開家鄉去大阪打工,每月給家裏寄回微薄的生活費。
鬆下在極端貧困中度過了童年生活。9歲的時候,他上小學四年級。這年秋天,父親從大阪給家裏寄來了一封信,這封信導致了他一生中的一個重要轉折。
信中寫道:
“說來幸之助讀四年級,再過兩年就要小學畢業了。不過,我的好友宮田在大阪開了一家火盆店,正需要一名學徒。他還是放棄學業,來這裏當學徒吧。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不可錯過。叫幸之助趕快來吧。”
父命難違,就這樣,鬆下失學了,決定隻身離家奔赴大阪。
爸爸沒有把鬆下幸之助帶到自己的住處去,就直接把幸之助送到了火盆店。到火盆店後,見過老板宮田和老板娘,幸之助就算安頓下來了。
火盆是一種攏火取暖的器具,是日本一些地方傳統的取暖用具。當時,這種用具在普通家庭的使用還比較普遍,所以生意並不冷清。
小幸之助在店裏的任務,是幹一些雜活,如打掃店鋪,收拾東西,幫主人家照看小孩等。
小幸之助所幹的惟一一項與火盆有關的工作是擦火盆。火盆是一種耐用消費品,而且也有競爭,質量的要求和外觀的要求都比較高。幸之助的任務就是把火盆擦得烏光鋥(zènɡ)亮。
一個中等大小的火盆,裏裏外外,角角落落都要擦到,還是有相當的工作量的,尤其需要耐心和手勁。這對於一個隻有9歲的孩子來說,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剛開始的時候,由於擦的時間太長,幸之助稚嫩的小手老是被木賊磨成一條條裂縫,血肉可見。一天工作下來,又得幹家務。用冷水擦桌子時,水滲入手上的裂縫,鑽心地痛。好強的小幸之助硬是咬著牙挺過來了。
隻有在晚上躺在黑黑的屋子裏睡覺時,幸之助才放心地讓眼淚流個夠。屋子裏其他店夥早已發出了均勻的鼻息,幸之助卻久久難眠。肉體上的痛苦與精神上的孤寂同時折磨著他。
不過,在火盆店裏幹活兒,還有一項是比較起來有點樂趣的工作,那就是幫主人家帶孩子。
孩子剛滿兩周歲。一個九歲的孩子背著一個兩歲的孩子,這情景有點滑稽滑稽(jī):言語、動作等引人發笑。,也有點讓人心酸。好在孩子氣相通,大孩子帶小孩子,也還帶得得心應手。
那時,孩子們中間流行一種鐵陀螺遊戲,就是把一個鐵陀螺用力在光滑的盆裏旋轉,看誰發動的陀螺轉的時間長。鬆下很喜歡這種遊戲,常常把主人的孩子背在背上到鄰居家去玩。
一次,鬆下帶著孩子又來到鄰居家。三四個孩子正圍著一個瓷盆玩鐵陀螺。鬆下看得興起,也湊到近前要求來一下。他用盡全力扭動身子發動了鐵陀螺。陀螺轉得飛快,背上的孩子也因為這一甩動向側麵倒下去。幸虧鬆下反應快,扭身抱住了孩子的雙腿,孩子才沒有栽到地上去,但額頭卻磕在了凳子上,立即腫起了一個包。孩子頓時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鬆下大驚失色,心想這回闖大禍了,非挨主人家一頓臭罵不可,弄不好還會砸了飯碗。急中生智,他想起店裏剛開了薪水,自己的口袋裏有錢。於是便跑到街上的一家包子鋪,花一分錢買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寶貝似地捧回來給那孩子吃。孩子邊哽噎抽泣著,邊吃包子,不再哭得驚天動地了。鬆下又找了點肥皂,塗抹在孩子的包上,那包看起來也不算顯眼了。鬆下這才背上孩子回家。
回到家裏,鬆下主動把事情報告給了老板娘。老板娘看孩子沒出什麼大事,也就沒有責怪鬆下,反而對鬆下一出手就是一分錢大加讚賞。
這件事過去之後不久,火盆店要搬遷了。鬆下不得不離開這個工作了3個月的地方。父親又給他在一家自行車店找到了新的學徒工作。
自行車店裏的工作絲毫不比火盆店來的輕鬆,每天差不多都要忙活十五六個小時。鬆下在這裏操作機床,有時則學一點修車的技術,他還學會了騎自行車。
店主五代先生對鬆下很好,像對待親生兒女一樣。時間一長,鬆下對自行車店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幾乎是以店為家了。那些老主顧也都漸漸熟悉了鬆下,特別喜歡這個機靈、誠實的小學徒。人們喜歡讓他幫著跑跑腿,也喜歡逗他玩兒。客人們常常托他買包香煙。
“小家夥,願不願去幫我買包煙?”
“幸吉,快去吧!”老板也吩咐,“快去快回,別誤了事。”幸吉是店裏人對鬆下的昵稱。
正忙著修車活計的鬆下,趕緊放下手裏的工具,洗了手,再接了錢,一溜煙地跑出去了。不一會兒,又一溜煙地跑了回來,把煙和找的錢一清二楚地交到顧客手裏。
日子久了,次數多了,鬆下就有想法了:天天這樣跑來跑去的,又要洗手,又要跑路,多麻煩,還耽誤了店裏的活兒,幹嘛不自己去批發一些香煙來擺在店裏零售呢?又省了麻煩,又可以賺一點錢。
他把這個想法跟老板說了。老板聽完,連聲說“好”,立即按鬆下的主意辦了。後來店裏的客人看到這項改新,知道是鬆下出的主意,就都誇鬆下有經濟頭腦,以後說不定會很有出息呢。
鬆下在自行車店裏除了學到了技術上的東西,還接觸到了商業銷售上的東西。由於他年紀太小,老板不敢委以重任,隻讓他送送貨,跟大夥計們跑跑腿。那時的自行車是上百元的高級商品,簡直跟現在的轎車一樣。鬆下看著大夥計們口若懸河地做成一筆又一筆生意,心裏怪癢癢的,特別希望自己哪一天也做成一筆大生意。
機會竟很快就來了。這天,鬆下正在店裏忙乎著,老板的電話鈴響了。
有人要求送貨去。正好店裏的大夥計都不在,除了老板,就剩幾個小學徒。五代先生沒有辦法,隻好讓最機靈的鬆下送去。鬆下高興得心花怒放,推著車就興衝衝地出門了。
到了鐵川店,老板見來的是一個小夥計,就沒怎麼正眼看鬆下,隻是自顧自地察看自行車。鬆下毫不氣餒(něi),跟在老板屁股後麵不停地解說,幫助老板了解自行車的性能。老板見這個小夥計很是機靈可愛,便摸著鬆下的腦袋說:
“小家夥真熱心。看在你的這份熱心上,我就買下了。不過,要打九折。”
眼看一筆生意要做成了,鬆下心裏很激動,隻是不知道價錢合不合適。便說了一聲“我回去問老板”拔腿就往回跑。
鬆下氣喘籲籲地一衝進門就大聲告訴主人:
“老板,鐵川先生願意打九折買下來!”
說完,就滿懷希望地等待著老板的同意與誇獎。
五代老板沉吟不語,片刻之後,說:
“九折?不行,這個價格太低了,絕對不行。”
鬆下的熱情頓時冷卻了,變得垂頭喪氣,沒精打采。
“好吧,你回去跟鐵川先生說,如果他願意出九五折,我可以把自行車賣給他,九折是萬萬不行的。”五代先生讓步了。
鬆下拖著沉重的步子往鐵川店走,一路上他琢磨著怎樣讓鐵川先生買下這輛自行車。
“對不起,鐵川先生,我們老板說九折不賣,最低也要九五折才賣。您能同意嗎?”
說著說著,鬆下想起許多傷心事,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鐵川先生被感動了,他爽快地拍了拍鬆下的肩膀,說:
“好吧,看來你是真心誠意想做成這筆生意,那就按九五折吧!”
鬆下破涕為笑了。這真是一樁靠眼淚做成的生意,它讓鬆下懂得了真誠在商場上的力量。這時,他才13歲。
在以後的幾年裏,他的確拋掉了一切幻想,全心全意地做學徒。隨著他年齡的增長,店主五代先生越來越器(qì)重他,在他14歲那年,讓他升任小學徒中的領班。
1909年9月,也就是鬆下幸之助15歲的時候,對他曾產生過重要影響的父親鬆下政楠因病辭世。從此,鬆下幸之助作為鬆下家惟一的男性挑起了一家之主的重擔。
從1905年至1910年,鬆下在五代自行車店幹了六年。在這六年裏,外部世界持續著一日千裏的變化。鬆下剛到自行車店的時候,自行車還是一個新鮮玩藝兒,可幾年之後,自行車開始普及,大阪市內又冒出了電車。
鬆下在街上騎自行車的時候,電車不時地從身邊風馳電掣般地駛過,把鬆下甩得遠遠的。鬆下的心裏充滿了羨慕和向往,同時對“電”這種東西產生了極大興趣。而那時,“電”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滲透到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去:大阪市正在全市範圍內鋪設、開通電車線路;電燈也逐漸進入大阪的千家萬戶。
“電既然能拉動電車,點亮電燈,那它必然有更廣泛的用途。”鬆下時常在心裏琢磨著。他隱隱約約地看到了電的光明前景,電器時代即將來臨的訊號在他的心裏激起一圈圈焦躁不安的漣漪漣漪(yī):細小的波紋。。他明確意識到他必須改行了:隻有改行才能跟上時代的步伐。
反反複複地猶豫了許多天之後,鬆下去找姐夫談心。
姐夫非常讚同鬆下想改行的想法。他還說他可以幫鬆下聯係一下,讓他進大阪的電燈公司工作。這一來,鬆下的後顧之憂沒有了,鬆下下定了改行的決心。
離開五代自行車店以後,姐夫帶著鬆下去找一位熟人,那人說電燈公司尚無空缺的職位,要等些日子才能進去。無奈,鬆下隻好幹等。
接連許多天,鬆下一直寄宿在姐夫家,每天無所事事,百無聊賴,又無積蓄補貼食宿,心裏感到很不是滋味,便對姐夫說想找個臨時的過渡工作。龜山君很快幫他找到了一份自己所在公司的水泥搬運工的工作。
這份工作對於鬆下來說是一件要命的工作,那時鬆下才十五、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搬運工的活兒要求用肩膀把袋裝水泥從一個地方搬上車,又在另一個地方卸下車。一代水泥扛到背上,鬆下就被壓得齜(zī)牙咧嘴。兩三天下來,他的背上已多處磨破,血肉翻綻,晚上睡覺,隻能臉朝下、背朝上地睡,早晨起來,骨頭酸疼得他直不起腰來。
不久,姐夫認識的大阪電燈公司的那個熟人托人帶信來說:
大阪電燈公司幸町營業所內線員出缺,請速來報到。
接到此信,鬆下甩破皮鞋一樣地甩掉了幹了三個月的臨時搬運工的工作,於1910年10月21日進入大阪電燈公司,時年16歲。
大阪電燈公司是當時大阪惟一的電氣機構,是一流的大公司。加之當時“電”是一種新鮮玩藝兒,電氣工人被認為是掌握高超技術的工人,受到民眾普遍的尊敬。因而,就職業地位而言,鬆下的新職業比過去提高了許多。
剛進入大阪電燈公司的時候,鬆下隻是在幸町營業所做內線見習工。內線工也就是室內電氣安裝工,幹的是在室內敷(fū)線、安燈及附近一類的工作,也搞一些霓(ní)虹燈一類的工程,算是技術工人,見習工則是這些技術工人的助手,主要工作就是為他們服務,比如來去搬運工具、材料,在技工工作的時候做些輔助性的工作。用來搬運工具材料的是手推車,被稱作“徒弟車”。鬆下每天推著它,跟在技工的屁股後麵,挨家挨戶地配線裝燈,或幹些修理的活兒。鬆下有幹搬運工那段時間的曆練,幹見習工就感覺很輕鬆了。
鬆下對自己的工作是非常滿意的,更讓他高興的是,他可以學習自己心儀已久的關於電的技術了。技工幹活的時候,他在一邊仔細觀察,細心體會,一有機會,就自己試著幹些小活。不到一兩個月,鬆下已經熟練掌握內線裝配技術了。許多次,技工都讓他代替自己為一些家庭安裝電路,然後再由技工檢查通過。
這項見習工的工作隻幹了三個月,恰逢公司擴充,要在高津增設營業所。由於公司人手不夠,加上技工的大力推薦,鬆下有幸被選中,派往這個新增的營業所作內線工。短短的三個月,鬆下就由伺候人的徒弟變成了被人伺候的師傅,這不能不歸功於鬆下的機靈、勤奮和幸運。
六年的學徒生涯使鬆下打下了良好的電工技術基礎。因此,幹起電工技術來,也就幹淨、利索、漂亮。在公司的一些技術比賽中,拿第一的經常是鬆下。
鬆下憑著過硬的技術和認真負責的工作精神,在公司內打出了名氣。大阪電燈公司在當時承包的幾項重要工程如濱寺公園海水洽場的燈飾工程,“蘆邊劇場”改建工程和“演舞場”新建工程的燈光照明以及“新世界通天閣”的裝飾電燈工程等,鬆下都參加了,並且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這些重要工程的完成,使鬆下的技術越來越精,在工人中的威望也不斷提高。
兩年後,也就是鬆下18歲的時候,公司主管決定升任他為辦事員。辦事員的地位在公司裏遠勝於工人,工作輕鬆,待遇優厚。鬆下還搬進了辦公室,有了自己的一張辦公桌。平日的工作主要是審讀檢查員根據檢查結果整理而成的報告,從中摘出有缺點的和需要改進的地方,登記在傳票上,以便安排改正作業。
這項工作本來很簡單的,可對於隻上過小學四年級的鬆下來說,卻很不容易:報告中的許多字他不認識,他往傳票上登記時,又有許多字不會寫,往往弄得他撓頭抓耳,百般難受。好幾次他交上去的傳票,都讓上司加藤先生很不滿意。
鬆下自認為無法勝任辦事員的工作,決定還是調回原來的崗位,他找到了公司主管,講述了種種不便之後,誠懇地說:
“還是讓我回到原來的崗位上去吧,寫字對我來說太難了。”
主管略加思索了一會兒。他正好昨天也聽了加藤先生的一些意見,便同意了鬆下的請求,同時他建議鬆下:
“大阪的關西商科學校開了一個夜班,要不你白天幹技工,晚上到那兒補習吧?”
鬆下很幹脆地答應了。無法勝任辦事員的工作這件事給了他很大刺激,他決心好好地學一下文化知識。
幾天之後,鬆下成了關西商科學校夜校班的學生。這是他離開學校十年後又一次與學校結緣。
夜校每晚從六點半到九點半,上三小時課,主要學一些國文、數學、理化和機電方麵的知識。每天鬆下五點下班後,匆匆回來吃過飯又要趕去上課。常常是從寄宿處一溜小跑著去上學。這樣忙忙碌碌地堅持了一年,鬆下拿到了預科畢業證書。
正當鬆下在電燈公司春風得意的時候,母親去世的消息傳來了。鬆下在悲痛之餘,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而深深遺憾。
現在,由於幾個姐姐都已經結婚成家了,鬆下家族真正是隻剩下鬆下一個人在撐著了。由於他尚未成家,祖先的牌位隻好先暫時供在姐姐家裏。但姐姐畢竟已經嫁人了,算是外姓人,這樣長久下去不合適。再說,鬆下的年齡也到了20出頭了,這樣,鬆下成家的事就提到日程上來了。
其實,鬆下對婚事並沒怎麼在意,主要是姐姐姐夫在張羅。
而鬆下總是不大在意。拖了一段時間,姐姐動真格的了,她找到鬆下,告訴他:
“九條開媒炭行的豐崗先生介紹了一位小姐,聽說是淡路人,高等小學畢業後又讀裁縫學校,畢業後又到大阪京町堀的一家大戶人家作見習傭人。條件不錯。這次你無論如何,要去相相看。答應了?那我就去跟對方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