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明窗上,月華漸滿,霜白如紗。
鬆葉翩翩而來,夾雜鶴唳,有一種清幽。
玉樞道人送走伏波大將軍後,正在室內踱步,來來回回,眉頭皺起,麵容上滿是焦急。
半響,門叩響。
弟子高丘推門進來,手捧玉簡,聲音很,道,“師尊,宮內上下已查完。”
“拿給我看。”
玉樞道人三步並作兩步,一把奪過玉簡,展開一看,眼睛立刻就紅了。
高丘早知如此,立刻屏息凝神,整個人如同泥胎塑像,沒有任何存在福
“啊,”
玉樞道人突然大叫一聲,啪得一下,把玉簡摔在地上,雙目冒火,幾欲發狂。
“可恨,可恨啊。”
玉樞道饒聲音中的恨意,五湖四海之水都洗不盡。
不怪玉樞道人生氣,實在是據呈上來的統計來看,經此一役,不隻門下弟子多人喪命,丹室,練功房,經閣,等等等等,不是被破壞,就是被洗劫一空。
其中損失,大到難以想象。
這樣的局勢,任誰遇到,都五髒如焚。
好一會,玉樞道人才暫時壓下火氣,他走到窗前,推開窗,外麵夜風入內,依稀見得,假山幽幽,叢花陣陣,一隻鶴,一池水,一片雲,撲人眉宇,讓人神清氣爽。
這個時候,玉樞道人才又想到關鍵一事,事情不會突如其來,肯定有始作俑者,根據抓到的幾個作亂的妖怪來講,那日凶戾非常的怪鳥嫌疑最大。
“怪鳥,水族,龍宮。”
玉樞道人將自己收集的信息串起來,眸光冰冷,他想了想,開口道,“當初敖鸞和那個妖王九首一起來鈞元宮,對方還曾是她坐騎。”
玉樞道人聲音冷漠,大袖一擺,若鐵笛乍響,空山應答,言語強硬,道,“即使她是龍宮公主,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玉樞道人完之後,離開靜室,踩著木階梯,發出聲聲,有一種堅定不移。
半盞茶後,玉樞道人見到敖鸞。
“十一公主,”
玉樞道人心情糟糕,索性開門見山,直接道,“那個九首是公主的坐騎?””
敖鸞俏生生立在花樹下,人比花嬌,可聽到玉樞道饒問話,原本的英姿颯爽不見,玉顏上盡是躊躇,這個話題,真不好回答。
那怪鳥確實是她坐騎,連九首之名,都出於她口,這無可否認,可對方來到鈞元宮後發生的事情,可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可要解釋,怎麼解釋的清?
敖鸞素來精明,不然的話,也不會年紀就自北海龍宮出來,開府建牙,自成一係,可現在麵對如此局麵,心裏一團亂麻。
“我,我,我,”
敖鸞結結巴巴,話都不出連貫。
“十一公主,”
玉樞道人搖搖手,打斷了對方的話,雖然他不想得罪龍宮,可一想到鈞元宮在此一役中的損失,真的是心頭滴血,無法承受,於是隻能強硬地道,“這件事情在沒有徹底查清楚之前,請不要隨意離開。”
玉樞道人看樹影橫斜,斑斕滿地,有一種秋老庭內的霜冷,想了想,還是道,“此事我也告知了東穀道友,他表示理解和支持,並會親自會龍宮,和宮中長輩稟告。”
“敖東穀,”
敖鸞聽到這個名字,又是一陣頭疼,由他回龍宮稟告,還不得加油添醋,往自己身上扣黑鍋,破髒水,看來這次要全身而退,得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