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無話。
李元豐按下雲頭,駐目觀看,隻見眼前遠山圖開,千百峰頭如攢,高可攀雲,中間交錯深穀幽澗,不見其底。
高高低低,高中橫日月,低裏沉碧煙。
忽而猿啼傳來,在四下回蕩,傳得很遠。
“黑雲穀,”
狐狸精跟在身後,雲鬢挽起,腳踏繡花鞋,她同樣看在眼中,黛眉微微蹙起,看上去有點退避,因為在這一片區域,時不時黑雲彌漫,或大有畝許,或似燈焰,零零散散,可稍一接近,就有一種腥氣撲鼻。
這種腥氣,不是殺戮血腥,而是不清,道不明,讓人下意識敬而遠之。
當然了,狐狸精不會知道,黑雲穀有此異象,是因為上古大神相柳的一部分精血落於此,常年浸染下去,讓這一區域毒氣瘴氣密布。
除非像敖不群這般擁有不一樣血脈,才會如魚得水。
而對於李元豐,則是真正神丹妙藥。
他一番謀劃,入主黑雲穀是關鍵。
“哈哈,”
李元豐驀然發出一聲大笑,他鬼車真身一搖,化為百丈高,然後四個頭顱伸出,似是山包一樣大,然後脖頸鼓開,血盆大口迎上經久不散的黑煙。
嘩啦啦,
大口張開,如同憑空出現四個無底洞,黑煙自四麵八方過來,全部被一口吞下,然後直接融入鬼車血脈中,分布在真身。
做完這個,李元豐收回真身,打了個飽嗝,四個麵孔上滿是心滿意足。
舒坦,真的舒坦。
“相柳精血,”
李元豐目中精芒大盛,燦燦光明,不同於自己在龍宮中得到的木雕中蘊含的精血,也不同於自己在海域激鬥中牽引來的冥冥意誌,眼前黑雲穀中相柳精血沛然,曆經無數歲月,也能不朽而存在。
“黑雲穀,”
從江妖王睜大眼睛,見上空黑煙盡去,纖雲澄明,光照下來,險穀深潭,老鱉伸出腦袋探月,鬱鬱鬆下,蒼狼捕食羚羊。
眼前黑雲穀的真麵貌,少了三分陰翳,多了兩分生機。
不同於玉香洞,但別有姿態。
哐哐哐,
這樣動靜,驚動了黑雲穀中留守的妖怪們,他們還不知道自家的大王敖不群生死不知,現在聽到聲響,敲著銅鑼,列隊出來。
“呔!”
為首的是個兩丈高的豺狼怪,手提大砍刀,他見到外麵的人影後,瞪大眼睛,道,“何方鼠輩,敢來黑雲穀撒野?”
氣勢洶洶,聲音若打鼓。
李元豐看了一眼,吐出一口氣,將之吹得七零八落,他原本沒有直接攻打黑雲穀,而是引蛇出洞,是忌憚敖不群借助黑雲穀發揮地利,但現在敖不群不見了,剩下的卒子如何抵擋地住橫衝直闖的鬼車?
很快的,李元豐把留在黑雲穀的妖怪們打死的打死,降服的降服,上下掃蕩一遍,確保沒有死角。
然後李元豐來到聚義廳,穩穩當當坐下。
玉香狐王和從江妖王站在下麵,牆壁上懸掛的寶燈照出兩饒神情,都有一種躍躍喜悅。
“從江,”
李元豐早有打算,不用想,立刻吩咐道,“你用最快速度整合本王打下來的勢力,不求什麼鐵板一塊,但要有秩序,讓他們知道這一片區域是本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