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駝王拎熟鐵棍,脖頸上一圈耀眼的金毛像項圈,金燦燦的,現在全部豎起,迎風招展,他眸子中轉動殘忍凶光,上下打量場中的修羅海眾人。
這個樣子,似貓戲老鼠,又如獵人優哉遊哉地俯視獵物。
砧板上的魚肉,任憑處置。
獼猴王很短的尾巴搖來搖去,映在周圍茂密枝葉下傾斜下來的疏影中,顯示出內心的高興,這次血海之行,真是痛快!
“大人,”
白摩煙上前,個子高腿特長,雙腿並攏,輕聲話,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惶恐不安,道:“我們該怎麼辦?”
她看得清楚,佐王這一傷,他們眾人沒了頂梁柱,原本頑抗待堅守待援兵來的計劃成空,他們現在局勢危急,稍一不慎,後果難以想象。
落到凶殘霸道的大妖手中,想一想就知道,沒有好下場。
佐王麵色鐵青,他回頭看了一眼,旋即下決心,聲音變得沉凝,道:“我暫時托住他們,你們舍掉這一身,隻要神意在,以後有機會卷土重來。”
“這個,”
屠隆聽了一耳朵,可沒有想到佐王會這樣,他微微一怔,有點舍不得,現在在場的可是真身啊,千錘百煉才成,不知道經過多少苦難,即使在外尚有布置,神意不滅,可卷土重來,但從新出發,一窮二白,難度之大,可以想象。
不誇張的講,十有七八,恢複不了現在的戰鬥力。
不是斷臂求生,完全是刪號重來啊。
“我們願意。”
白摩煙橫了屠隆一眼,馬上接口,她重新戴上紅色發帶,黑紅交錯的裙裾遮住大腿根,眸光晶晶,她和屠隆不一樣,她是有背景,有根底的,從頭再來就從頭再來,會容易很多。
現在最為緊要的是,能夠遁走神意,並盡可能帶走積累,為以後卷土重來積累資本。
“就這樣定了。”
佐王很強勢,很多時候讓人覺得難受,但強勢的人通常有擔當,他不惜此身,要爭取機會。
叮咚,
佐王猛地一撥琴弦,彈奏出一個高音後,他俊美無匹的容顏上露出笑容,捋起長袖,露出玉腕,纖細的十指落在上麵,似緩實疾,一個接一個的音符自琴弦上跳躍出來,當空而舞,上上下下,灼灼其光。
音符彙聚在一起,有的徘徊不前,若大雁南歸i,鳴聲清亮,有的倏爾迅疾,若風卷殘雲,不待後來,又仿佛雨後竹荷,葉綠飽滿,再變得激越,像是文采盎然的文章,字字珠璣,華麗非常。
音符一起,彙聚成千百不同的畫麵,一個個,一張張,一片片,羅列起來,然後交錯,組合,形成一種前所未有的大陣,把眾人包裹起來。
在同時,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在佐王奏響琴音的同時,他頂門上的氣機凝成一線,筆直上,在過程中,一段接著一段的崩潰,隻是少頃,就沒了大半。
很顯然,正如佐王所講,他要舍棄此身,掩護其他人有時間進行神意遁走。
“我們走。”
白摩煙,屠隆,等等等等,凡是存活下來,有真仙修為的人,全部閉上眼睛,神意一起,抽取本體的力量,融入其中,似虛非虛,似實非實,煙光水氣,光環繚繞。
“想走?”
獅駝王作為妖王,看出虛實,他大吼一聲,熟鐵棍橫掃出去,攪動風雲,威勢不可阻擋,連串的音爆炸開,席卷周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