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聽了,心頭一熱:他這是在跟我道歉嗎?難道他很在乎我?真的嗎?既然他在乎我,那麼,我小小地撒嬌一下可不可以呢?誰讓你一開始嚇得我那麼擔心呢?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搭理我了呢!
於是她別扭地轉過身去背對著秦政,口不對心地說:“誰,誰怪你了,我就喜歡一個人在這裏發呆。”
“噢?”秦政看看她,卻笑了,輕聲問道:“當真嗎?”
“當然了!”朝顏撅著嘴,口是心非地說:“我才不要哥哥陪呢,我就喜歡一個人發呆。”
“這樣啊?朕今天此來,本是想帶你出宮走走,既然小妹不喜歡,那就隻好算了。”秦政知道她這是在耍小性子,於是笑嗬嗬地轉身裝作要走的樣子說。
“啊?出去玩嗎?”朝顏聽了趕緊回過身來追上已經走到樓梯口處的秦政,拉住他的衣袖,“我也要去!哥哥,你怎麼不早說呀!我都快悶死了,帶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你不是喜歡在這裏發呆嗎?”
“再呆我都成傻子了!快走吧,好哥哥!”朝顏迫不及待地拉著他的手,往樓下走去。秦政嘴角挑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小丫頭,真是單純呢!
秦政帶著她出了皇宮,穿過人來人往熱鬧的大街,繞過一片綠柳成蔭的湖泊,沿著一條小路,往皇宮後麵的一處青山走去。
“哥哥,天都快黑了,我們還要去爬山嗎?”朝顏見小路漸漸往山上去,不解地問。
“去這半山腰,拜訪一位賢者。”秦政指著高處的隱約露在山林間的一座小八角亭,“估計這時候他應該在。”
“原來哥哥是要去找人啊,好吧,我也跟著去拜訪賢者!”朝顏懂事地點點頭,秦政莞爾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像是在讚許她的乖巧聽話。
朝顏跟著他一邊往山上麵走,一邊四下看了看。
隻見此時太陽已經落下去了,但是天卻還沒有完全黑,西邊出現了耀眼的金星,半輪彎月銀亮亮地掛在東方的天幕;東邊深藍色的天空幾乎是紫黑色的,西邊地平線的地方像是有一塊魚肚白,仿佛早晨太陽即將出來時的樣子。
隻是這白石條鋪成的山路上卻已經沒什麼路人了;兩旁山道上雖然綠樹成蔭卻並不顯得黑暗,還能勉強看得清東西。一陣山風微微吹過,兩旁的樹木和草叢微微擺動著,不知名的鳥不時發出啼叫聲合著草叢裏的蟋蟀鳴叫;偶爾,還會看見醜陋的癩蛤蟆從草叢裏突然竄出來,又跳進路另一旁的草叢裏去了。
漸漸地,隱隱約約有優雅的琴聲傳來,半山腰間的那個小亭子越來越近了。可以看見裏麵有個男子正在彈琴。
“看了,他果然在啊。”秦政見了,臉上帶出喜悅之色。朝顏不由地好奇地問:“哥哥,這是位怎樣的賢者?”
“這個人啊,他是個沒有考取功名的書生。”秦政一邊把擋在路前長的比較低的樹枝掰斷,以免會刮到後麵的朝顏,一邊回答說,“他叫賈複,是個不世之才;昔日我國邊境有敵國一萬來犯,當時邊境守城兵力不足三千,而先帝卻隻知淫樂不予理睬邊關的告急文書;正是這賈複挺身而出,為那邊關守將出謀劃策,以兩千的兵力劣勢殺退他一萬敵軍。隻可惜反被朝中奸臣誣告,險些丟了性命。所以現在心灰意冷,不肯出仕,躲在深山裏做了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