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德帶著朝顏回到馬車裏,讓她繼續挑選那姻緣果冊子上的人。
朝顏手捧著姻緣果冊子,依舊有些不死心,她的手指在書頁上來回猶豫地劃動著,最後索性把冊子往桌子上一放,說:“上官哥哥,既然你說那些窮人納不起妾,那麼你就幫我找一個這裏麵家裏有錢、不怕妻子,但卻又一個小妾都不納,而且也沒有在外麵尋花問柳的。”
“好吧。”上官德點點頭接過來,翻了幾頁,隨手點在其中一處一指;隻見一道金光飛出來,在空中變成一行大字:西河縣牛猛,配妻侯氏。一夫一妻廝守終生五十年。為西河財主,現居西河縣家中,無妾,家中亦無奴婢。
“嗯,就是這個了,他有錢又隻有一個老婆,想來這個應該是個癡情的好男人了!”
朝顏斷言道。
“朝顏姑娘真是斬釘截鐵呢。”
上官德詭異一笑,點點頭,“那麼,我們就去看看吧。”
上官德的馬車呼嘯著劃破夜幕,往西河縣趕去。
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上官德才停落了馬車,與朝顏一起落在西河縣的一處河邊空地上。
此時已是朝霞滿天,紅彤彤的太陽把金色的光芒鍍在東方的雲朵上,映紅了大地。
漸漸明朗的河邊,秋風微微吹動著水波、柳條,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田埂上,草叢裏朝顏花一朵朵開著,好像一朵朵淡藍色的小喇叭。
蜿蜒崎嶇的山路上,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身半舊的黑色長袍,頭上戴著頂方方正正的員外帽子,牽著一條狗晃悠悠地走過來。
“瞧,這個人就是牛猛了。”
上官德站在河邊,對朝顏指了指那個人。
“他起這麼大早做什麼?”
朝顏不解地問。
“啊,不知道。看看吧。”
上官德垂手而立,悠閑地欣賞著天邊紅彤彤的朝霞。
“汪汪汪!”
突然,那條狗叫了起來,隻見它圍著那個牛猛,轉了幾圈,就聽見牛猛遠遠地罵開了:“沒出息的畜生!這還沒到自家田裏,你就要拉屎,剛剛不是已經把老爺拉的喂給你了嗎?真是狗肚子裏攢不住一泡熱屎!好吧,你吃吧你吃吧!老爺也不用辛苦地帶著你去田裏上肥了!”
接著就見那狗不叫了,人一樣地蹲立在路邊,動也不動。
“真,真惡心。”
朝顏明白了,敢情這位牛猛是出來遛狗的,聽他話中意思,他剛剛有大便過,然後肥水不流外人田地讓狗吃了他的糞便,現在狗要拉了,但是他的田地還沒到,所以又不想丟掉狗屎這個上地的肥料,隻好讓狗自拉自吃了。
想明白了的朝顏差點吐出來,上官德在一旁眯著眼直笑:“傻姑娘,別想啦,等著看元籮去試試他吧。”
隻見元籮已經出場了,她從柳樹後麵閃出來,穿著一身鵝黃色襦裙,上罩一件桃花紅小襖,梳著農家婦女的婑垛髻,看起來素雅又幹淨。
隻見她腳步匆匆地迎著那正在路邊看狗吃屎的牛猛走過去,見了他便停下來道:“這位老爺,敢問你可知西河縣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