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哦?先生,你回心轉意了?”

秦政大笑,那賈複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陛下你說對,既然來了,就要盡興。何必學那婦人之態,扭扭捏捏,明明心上喜歡,卻要做那虛偽不要之語,某豈不成了那欲迎還拒的床上婦人了!”

“哈哈哈!先生果是開竅了。”

秦政被他的坦率逗樂了,便對那些站在一邊的姑娘們道:“都過來,在蔓姝來之前,你們先來伺候我這位先生吃酒!”

“喏!”

那些女子們見秦政招呼,便一起花蝴蝶般撲了上去,守在外麵的龜奴很有眼色地走進來,換下香茶,擺上美味的珍饈佳肴,端上一壺溫好的美酒,為他們斟酒。

於是他們盡情地吃了一會兒花酒,卻聽得外麵一陣琵琶撥弄,清越悠揚。

隻見一個十六七的女子,纖纖玉手抱著一支琵琶,穿著一身秋香色無袖襦裙,披著一條拖地的白色披帛,梳著涵煙芙蓉髻,戴著一支點翠鑲珠赤金雙飛鳳;一對金步搖,輕輕搖曳在她耳邊,隨著她款款的行走一搖一擺,看起來十分飄逸清雅。

“奴家蔓姝,見過兩位大官人。”

那女子走到近前,深深地欠身向秦政和賈複道了一個萬福。

“起來吧。”

秦政放下酒杯,仔細端詳那女子。

隻見這女子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一雙峨眉纖細清秀,一雙星眼光彩熠熠,美目顧盼,仿佛兩汪秋水;雙腮桃花般粉紅,皮膚潔白勝雪,吹彈得破;一雙小金蓮穿著繡花紅緞鞋,越發顯得小巧可愛。環佩琳琅,珠光寶氣,透著傲然的嬌媚。

“兩位官人,不知你們可願聽些小曲?”

那女子嫣然一笑,起身問道。

“先生,你喜歡聽什麼?”

秦政擺出一副地主之誼的大方,用征求的目光望著賈複。

“那就來一曲《子夜四時歌》吧。”

賈複握著酒杯,隨口答道。

“《子夜四時歌》?”

秦政點點頭,對那蔓姝道:“就唱《子夜四時歌》好了。”

“喏。”

蔓姝頷首退到一旁那個美人畫下的方桌前,坐在繡墩上,玉手撥動琵琶,輕啟朱唇,便鶯鶯燕燕地唱開了:“春林花多媚,春鳥亦多哀,春風負多情,吹我羅裳開。朝蹲涼台上,夕宿蘭池裏,乘夜采芙蓉,夜夜得蓮子。”

她的聲音清揚空靈,柔中帶嬌,千回百轉的曲調仿佛繞梁而飛的彩鳳,托著長長的尾音,在這雕梁畫棟間回蕩著,配合著動聽的琵琶聲,簡直是天音一般美妙。

“好含蓄多情的女子!”

賈複聽了對那那秦政說:“雖然此是煙花之地,這商女卻也懂得內斂。《子夜四時歌》這支新婚祝福新娘子夫妻恩愛,多子多福的曲子,原本喜慶歡悅,卻在此被唱的清幽不俗,婉轉動人,不愧是此樓頭牌呀!”

“哎呦!瞧你這位大官人說的!”

他身邊一個陪酒的綠意女子不待秦政搭話,卻先插嘴了:“奴家等雖然出身煙花,卑賤之軀,但是卻與別處那些不上檔次的勾欄院子完全不能混同的!奴家等哪個不是要精習琴棋書畫之後,方得許出來陪客的?若隻是簡單地隻管做那皮肉生意,隻管圖那床上快活,卻不識風雅,不懂禮儀,野人似的赤裸裸,有個什麼趣味?官人們既然要來此賣樂,自然要使你們盡興才是。若不風雅些,真好意思收下官人們的好處,承受你們這些風雅之士的雨露恩情呢!”

“這姑娘嘴利,倒也有些意思。”

秦政聽了那女子的話,哈哈大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名喚素藍。”

綠衣女子開心地摟住他的脖子,大膽地坐在他大腿上,端過他的酒杯狡黠地問:“這位官人,既然你要成全蔓姝與那位官人,你豈不是要受些風流委屈了?那麼就讓奴家來服侍你吧!”

說完她就把秦政剩下的半盞酒喝光了,含在嘴裏毫不掩飾地主動撲上他的唇,對著他要喂酒。

“素藍姑娘還是全都吃掉吧。”

秦政卻像是早已預料到似的,看似不經意地推開她,任她堅持不住,把那口剛含著的酒吞了下去,笑道:“我現在不想吃酒了,你若愛我,就帶我吃掉好了。”

“討厭!你欺負人家!”

素藍吃了個軟釘子,隻得含羞帶嗔地輕輕用粉拳擂了他一拳,軟綿綿的似在撒嬌。

“乖,不要鬧。”

秦政嗬嗬一笑,安慰似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眼睛卻望著那賈複:“先生可喚那蔓姝前來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