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烏黑的青絲也散開來,變成了花白的半禿頂,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深深陷進眼眶裏,幹澀無神,潔白整齊的牙齒全部脫落下來,縮成了一個沒牙的黑洞。
剛才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轉眼間就成了一個鶴發雞皮的老太婆。
“你毀了我的一切!”
她沙啞而且淒厲的嗓音像厲鬼一般刺耳,隻見她站了起來,仿佛一個會動的骨架,一下子撲向上官德。
“醜陋的妖婦,真是從外麵到內心都醜惡不堪那!”
上官德厭惡地一閃身子,躲開她的攻擊,一把抽出腰間佩劍,閃電一般砍下了她的腦袋。
“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是妖了,我怎麼可能……會死……”
飛起的頭顱在半空說完這句話,瞪著兩隻空洞的眼睛落在桃花木的地板上,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徹底停下了。
黏糊糊的血液噴灑了整間屋子,上官德從袖中掏出手帕,先擦幹淨靈珠,又擦幹淨臉上被濺起的血液,鄙夷地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把髒了的手帕扔在地上,似乎在自言自語地回答:“你以為吃了那麼多嬰兒就是不死妖精了嗎?你的靈力都不過是靈珠給的,在這之前,你不過是個半人半妖的東西,就算吃再多嬰兒肉,也不會返老還童!”
他收好靈珠,隻聽得外麵有人使壞聽見了裏麵的動靜,幾個女子一邊敲門一邊說:“蔓姝姐姐怎麼啦?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上官德並不作答,他從容不迫地收好靈珠,念了一個隱身咒,然後用手對著緊閉的門一指,那門就應聲開了。
“哎呀!”
站在門外敲門的姑娘一下子看清了屋裏血淋淋的情景,頓時尖叫一聲,昏倒在地。
她的尖叫引來了更多的人跑進來,上官德卻隱了身子,從旁邊繞開眾人,去二樓找朝顏去了。
卻說那秦政待賈複離開了,方俯身解開了朝顏的衣領,於是她光滑的脖子露了出來。
這絕對是女子的脖子了,沒有男子喉結,她,就是朝顏。
顏兒,你終於還是回來了!來到我的身邊了嗎?
秦政欣喜若狂,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他手指靈活地解開她裏麵的中衣,隻見她裏麵還穿了一件薄薄的鮫綃衣,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最貼身的紅菱小衣。
隱隱有些神秘,透著動人的誘惑,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即將在他手中盛開。
朝顏,當初是朕沒有好生把握住你,所以才會讓你從身邊溜走。這次,朕不會再輕易放手了,無論你會不會怨恨朕,與其看他人把你帶走,不如朕把你留在身邊……
他脫下她最外麵的袍子,解開她的腰帶,正要有所動作時,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隻聽得那賈複道:“秦公子,快開門!”
同時,外麵還有許多吵吵鬧鬧的混亂聲音。
秦政急忙收回手,他知道,賈複是個做事穩重老成的人,如果他突然在這個時候來打攪自己,那麼八成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於是他隻得打開了門,隻見那賈複緊張地對他說:“秦公子,方才三樓那蔓姝姑娘屋子裏出了人命案子,不知怎地,一個斷頭的老婆子死在裏麵,上官德和蔓姝卻不見了去向。”
“先生就為了這等小事前來找我?”
秦政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此並不關心。
“秦公子,既然那‘月公子’與上官德同來,你我又與之同席,一會少不得會有官府來巡查我等,再呆下去,是否太招搖了?”
賈複提議;“所以某建議公子還是先帶上裏麵那位公子,作速離開吧。”
“不打緊,顏兒這個樣子,如何上路?”
秦政回頭看了看爛醉如泥的朝顏,“不如煩請先生去幫我雇一輛馬車來,若有人因為那件血案前來糾纏你,隻管把你的印信給他看。”
“公子,你確定要亮身份嗎?”
賈複似乎不怎麼情願。
“沒關係,隻管亮好了,免得有人來騷擾。反正文人找妓是件風流韻事,無損於先生清譽,隻會給你填一些佳話而已。”
秦政笑得有點無賴,“還有,也不必叫馬車了,傳朕口諭,直接命前來辦案的官府給朕準備車轎,護駕回船上去。”
“陛下,連你自己也要暴露嗎?”
賈複見他已經不再避諱什麼,似乎更加不情願:“做臣子的可以不在乎身上的名聲,隻要為民辦好實事就可以了。但是天子·嫖·娼,這叫什麼事情呢!”
“不妨事,來此畢竟是朕的主意,更何況先生既然因為朕要背負這等風流名頭,朕豈不敢做個風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