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順著子夜的目光向後看去,楓林的盡頭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衣男人,男人沒有蒙麵,俊秀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刀疤從左邊眉稍,一直到下巴,形狀和子夜的上弦月極為相似,這道刀疤並沒有破壞男人身上那種儒雅文弱,反而更添一分說不清的韻味。
“讓你們久等了……”男人的聲音很有江南那邊獨有的溫軟,如春風化雨,子夜卻立時警惕起來,這個人很危險!
……
夜淩霄這幾天快要忙死了,朝堂,後宮,還有玉璽失蹤的事,忙的他團團轉,好不容易安撫了受傷的柔妃,還有一眾大臣,夜淩霄就馬不停蹄的來了丞相府。
“什麼?蕭逸和子夜出去了?”夜淩霄皺皺眉:“他們去哪裏了?”
老管家躬著腰,恭敬的道:“老奴不知,小主子隻是說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那好吧,孤且等一會兒。”夜淩霄無奈的坐在大廳裏,隻是這一等,就等到了夕陽將近西下,夜淩霄突然有些不安,心跳的飛快,“--砰”夜淩霄的手一抖,茶杯傾斜著磕在他腿上,滾燙的茶水淋了他一腿,可是他就像沒有發覺似的,拉著侍立在一旁的老管家:“蕭逸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老管家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沒……沒有……”
“什麼都沒有嗎?”夜淩霄眉頭皺成了一團,不由自主的把聲音拔高。
老管家顫巍巍的道:“沒……啊!有!”
夜淩霄眼睛一亮:“什麼?快說!”
老管家咽咽口水,小聲道:“小主子說……如果他明天還沒回來,就把……就把一個錦囊……交給您……”
夜淩霄一刹那變了臉色,再也顧不上其他,一把揪住老管家的衣領,怒吼:“不早說!還不去把錦囊拿來!”
老管家連滾帶爬的去拿了錦囊來,夜淩霄一把奪過,打開了錦囊:淩霄花,你看到這個錦囊的時候大概我就已經死了吧,很抱歉,我拖上了子夜,因為我不能把一個能攪你心湖,還來曆不明的人留在你身邊,尤其是我不在之後,玉璽的下落我已經查到了,來楓林,老地方。
蕭逸有多久不曾叫過這個外號了?大概是……他做了皇帝之後……
“該死的!”夜淩霄一把把紙條握成了團,然後摘下一塊玉佩塞給老管家:“立刻去步軍統領衙門找九門提督,讓他帶上人馬去城外楓林,快點知道嗎?不然你那主子就死透了!”
老管家被夜淩霄一番話嚇得,連滾帶爬的往外跑,而夜淩霄則直接去馬廄裏牽了一匹馬,瘋了似的往城外跑去。
蕭兔子,子夜,你們可不能有事!
偌大的楓林裏一片寂靜,甚至連蟲鳴聲,風吹樹葉的聲音都沒有。
蕭逸扶著子夜,腳步踉蹌的走在似乎永遠到不了盡頭的楓林裏。
“子夜,你沒事吧。”蕭逸一截雪白的裏衣袖子露在破碎的外衣袖子外,而且染上了斑斑血紅,隻是這血不是蕭逸的,而是子夜的。
“沒事。”子夜拄著上弦月,因為是黑衣所以看不出他受沒受傷,唯有臉色蒼白的可怕,“我對陣法一竅不通,眼裏卻還是可以的,這應該是九宮陣裏最複雜的套陣,迷陣套幻陣,幻陣套殺陣。”
“這次若是死在了這裏,你會不會恨我。”蕭逸苦笑道。
子夜胡亂抹抹嘴角滲出的血,低聲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本來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什麼時候死,死在哪裏,怎麼死,早就做好了準備。”
你本來是不用死的,蕭逸張了張嘴,還是沒能把這句話說出來,剛剛若不是子夜為他擋了一刀,他早就死了,現在說這些,連他自己都覺得說不出口,隻能轉移了話題:“你這樣子,還真不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