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酸痛滿身痕跡的身體讓鬱梓不忍直視鏡子裏的自己,隻能強忍著屈辱感穿上衣服。
大廳的隔壁就是房間,鬱梓走進房間的時候所有男人都愣了愣,他們都以為鬱梓是故意霸占著浴室以向他們昭示戰凜對自己的寵愛,誰也不知鬱梓在那六個多小時裏是如何說服自己麵對現實的。
“喲,終於出來了,還以為你真要洗個二十四小時呢!”沈子岩沒忘記就是因為鬱梓自己才被林叔打了一拳,乍見鬱梓一臉無辜的樣子頓時忍不住諷刺道。
陸影給沈子岩打了一個眼色,“好了,子岩,快去洗澡吧。”
鬱梓這才發現房間裏並沒有浴室,他雙唇蠕動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有解釋,隻默默地在七號床上坐下,整理著自己床上的枕頭與被子,待整理完畢便套上了黑色的西裝外套往外走去。
牢籠型的宮殿門被林叔打開,鬱梓的西裝袖子中還藏著手術刀,想到自己馬上能見到燦爛的陽光,鬱梓露出舒心的笑,抬腳跨出巨大的牢籠。
“他有褲子穿,他要去哪裏?”身後的男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身價八千萬還真是與眾不同,看來是有凜爺罩著,不然也不至於如此囂張!”
“我們還是好好休息吧,說不定今晚就輪到誰了,哈~”
鬱梓踏過這些不堪話語,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跟著管家沿著蜿蜒的樓梯上了豪華的別墅。
桌麵上擺放著中西兩套早餐式樣,大概是林叔猜到他趕時間,所以並沒有讓人做午餐,鬱梓從桌上拿走了一塊提拉米蘇,林叔跟著鬱梓來到門口,順便遞了一把雨傘給他,客氣地詢問道:“鬱少,需不需要派車送你去上班?”
林叔對待戰凜喜愛的床伴一直比較恭敬,那些已經被戰凜當成垃圾一般拋棄的當然例外。
原本以為今天會是晴空萬裏,鬱梓站在別墅門前,看著外麵昏暗的天色隱約有點失望。
一陣涼風裹著雨滴朝他襲來,鬱梓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接過那把黑色的雨傘,輕聲道:“不用了,我到前麵等公交車就可以了。”
鬱梓是個有尊嚴的人,怎麼可能願意讓同事看出自己跟戰凜那說不得的關係,自然不會答應什麼豪車接送。
林叔並沒有反駁,隻提醒道:“鬱少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回來告訴我,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林叔將一張小卡片遞給了鬱梓,見鬱梓點了頭後便轉身進了別墅。
想起自己身上身無分文而且連部手機也沒有,鬱梓打定主意等下班後要回家一趟,順便拿錢買回手機還有退了房子,眼下大雨越來越大,鬱梓艱難地邁著步伐跨過一個個水坑,打著黑色的大傘立在了公交車站旁。
今天是周六,度過了黑色星期五,鬱梓揚起一個微笑,呆呆地注視著暗沉的天空。
其實鬱梓今天可以不用上班,律師事務所的上班時間並不是固定的,有案子忙的時候經常需要加班,沒有案子的時候完全可以不用去,但在這個時候,鬱梓隻想用上班為借口逃離那座令人窒息的地下宮殿,哪怕隻是幾個小時也好。
經過的車輛濺起的汙水弄髒了鬱梓身上穿著的名牌西裝,他臉上的表情依舊風輕雲淡,因為他也早像這西裝一樣被人弄髒了。
公交車穩穩停下,鬱梓收起了傘上了車,車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座位,鬱梓隻好抓著扶手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站立著,偶爾的顛簸與刹車都讓他深深皺起了眉,好不容易到達上班的律師事務所,鬱梓蒼白著臉鬆了一口氣。
“鬱律師來啦?咦,今天怎麼沒有帶公文包?”助理黎湘是一個囉嗦開朗的女人,今年剛剛畢業,平時比較聒噪,但對鬱梓很好。
鬱梓放好雨傘,輕聲道:“忘在家裏了,對了,下周二開庭的那個案子的資料整理一下,我等一下要看。”
“知道了,你先進去吧。”黎湘鑽進了存放著近期案子的科室整理資料。
鬱梓關上門,拉開自己辦公室的窗簾,扶著酸軟的腰身小心翼翼地往椅子上一坐,疼痛感頓時順著脊梁骨往上蔓延……
昨晚痛就算了,竟然今天也渾身不舒服,鬱梓咬咬牙,極力忽視身體的不適,拿過旁邊的詳細報告認真地看了起來。
黎湘敲了敲門,放下鬱梓需要的資料後又默默離開他的辦公室,鬱梓卻看著那遝厚厚的資料出了神,右手不自覺地碰觸到那把因為自己的體溫而變得溫熱的手術刀,好想念那個男人,但是...永遠也不會再見麵了吧?
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回到過去了!
老老實實等到下班的時間,鬱梓才發現自己根本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實在沒有力氣走多餘的路,鬱梓隻好在律師事務所門口等的士。
回到了熟悉的房子緩慢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把房子退了,將所有愛人送的東西打了一個包裹寄到了愛人的家裏,又到銀行查了帳,滿意地看著上麵顯示的一千萬數額,冷漠的眉眼裏終於有了些許生氣。
鬱梓拔出卡收好,卻看到一個熟悉的男人背影,鬱梓緩慢地走過去,喚道:“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