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城市跳躍到另一個城市,從完全的陌生轉變為熟悉後,鬱梓又會馬不停蹄地跳躍到下一個城市,一顆飄泊的心從未停靠,仿佛隻有這樣忙碌奔走著鬱梓才能感覺到自己是自由的。
自由的,不再是被束縛著的,不會被男人像一個女人般恥辱地壓在身下為所欲為,不會再過那些日夜顛倒的生活,盡管在異國他鄉鬱梓找不到適合自己的與法律有關的工作,但做些零工也能勉強解決吃住問題。
隻是胸前這顆原本屬於戰凜的水晶,無論他用什麼方法都沒能讓它離開自己的脖子,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似乎已經跟隨著他很久很久了。
午夜夢回的時候,鬱梓仍有被戰凜用力扼住喉嚨的錯覺,仿佛那頭荼毒自己的猛獸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邊,不管時間過去一天、一月、還是一年,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過。
鬱梓將自己的小包收拾好,住進了當地最便宜的一間旅店裏,環境不算很好,地方也比較窄小,但鬱梓並不打算待久,反正他在每個城市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年,所以住的地方實惠最重要,住小旅館比找房子要容易得多。
收拾好一切後,鬱梓站在一個小窗邊吹著風。
如黑色幕布般的夜空裏,群星閃爍,月光朦朧,很圓的月亮,看起來似乎觸手可及。
鬱梓突然感覺到一股寒冷透進了骨子裏,有一些恐怖的記憶像魚般浮出水麵,深刻的痛苦的,那兩年的記憶大概是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了吧……
好冷,如果這時候有人能夠緊緊抱住他那該有多好,鬱梓閉上眼睛想。
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戰凜發現自己背叛了他後的表情,悲傷夾雜著憤怒。
鬱梓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似乎無論如何努力,總跳不出戰凜營造的夢魘,不管身處何方,都總能輕易想起在那座肮髒的宮殿下發生的一切。
就像魔王刻下的邪惡烙印,似乎一輩子也無法解脫。
就像身上那三處曾經鮮血淋漓的傷口那般,盡管早已經變成了精美的圖案,卻像三塊腐爛的肉叫囂著曾經承受過的痛楚,戰凜給他的一切,不管寵愛還是疼痛,都是用最激烈最難以忘懷的方式。
可以說自從離開S市後,鬱梓沒有沒有一天真正地開心過,似乎哪裏都沒有他的立足之地,就連空氣都稀薄到令人窒息,心一天比一天荒涼,像是快要停止跳動。
鬱梓逼迫自己不要再想起那個本該下地獄的魔鬼,他對戰凜已經仁慈了兩次,下不了手殺他,又暗自把能置他於死地的罪證銷毀了,鬱梓隱約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卻不想去麵對那個答案。
痛恨自己感情上的墮落與對仇人的仁慈,鬱梓的心無時無刻不在飽受著煎熬,理智一直在跟情感對抗,即使將戰凜送進了暗無天日的監獄,鬱梓卻隱隱覺得那個魔鬼絕對有破籠而出的本事。
接二連三的背叛,甚至拒絕幫他打官司,戰凜一定對他恨之入骨,假若有機會再見麵,一定會毫不手軟地將他殺死吧?
不,以戰凜的殘忍,也許更傾向於將他慢慢地折磨致死,就像弟弟千禦那樣……
但是為什麼...他卻還是絲毫不後悔放了戰凜一條生路?
他是不是真的、真的對戰凜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不,就算紀哲謙已經不再等待,他也不能夠愛上戰凜,那無異於將自己逼上了絕路,再也回不了頭!
鬱梓痛苦地蜷縮在小旅店房間的一張小床上,身體與靈魂隻要一想起戰凜這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顫栗,心髒也會驟然緊縮!
感覺無時無刻身邊都像有一雙手在撫遍他的全身,有一雙陰鷙恐怖的眸子探尋著他每一片肌膚,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錯覺讓鬱梓的每一個夜晚都格外難熬……
神啊,誰來救救我?!
鬱梓在心中悲鳴著,熱切地期盼著。
隻是陌生漆黑的房間裏,依舊隻有他一個人呼吸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都安靜到令人脊背發涼……
而在遠方的S市,盡管軍火頭目戰凜已經入獄,但卻依舊擁有隻手遮天的本事,即使人在牢裏,依舊將外麵的黑.道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這段時間裏獵非想盡了辦法見了戰凜兩三麵,將自己調查到的關於鬱梓的事情告訴了戰凜。
比如鬱梓在美國見的那個女人並不是什麼所謂的阿姨,而是鬱梓的親生母親,而那女人患的也並非什麼重病,而是因為受了不知名的刺激,所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