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進冷清的房間,鬱梓在單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點睡意也沒有!
鬱梓猛地坐起身,從公文包裏拿出最新的案子資料,擰亮了床頭的小燈,靠在枕頭上看。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淩晨三點,精神卻依舊很好,鬱梓放下手中的筆,卻發現在資料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幾個“凜”字!
鬱梓瞪著那幾個複雜的字體,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寫到資料上的了,是剛剛發呆的時候寫的嗎?還是白天上班的時候就已經寫下了?
這是十分重要的資料,幸好他今天用的都是鉛筆,鬱梓拿過橡皮擦將字跡擦幹淨,呡緊的唇泄露了一絲慌亂。
鬱梓皺起眉頭,低下腦袋將修長的手指插.入自己柔軟的發絲中,白天上班十分忙碌,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但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鬱梓根本無法入睡,即使離開了戰凜,依舊被那個強勢的男人影響著。
鬱梓開始夜夜失眠,每天能夠入睡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即使入睡也是糟糕的半夢半醒,總是夢到戰凜向他下跪的那一幕,還摻雜著許多混亂不堪的過往……
這十年鬱梓就像被扼住喉嚨的傀儡般痛苦地活著,似乎周圍發生的事情都是他痛苦的根源,他好累好累,而現在,甚至連一個讓他依靠一下的肩膀都沒有,更令鬱梓感到沮喪!
鬱梓現在才發覺,之前被戰凜囚禁的日子盡管痛苦不堪、沒有自由,但卻能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是不孤單的,即使失去了家人,即使沒了朋友,即使沒有自由,但是入睡的每一夜,至少他的身後一直有一個男人,緊緊地將他抱著。
無法入眠一直困擾著鬱梓,而且比那七年的失眠症更嚴重,為了不影響工作,鬱梓隻能抽空到醫院去請醫生開了一張藥方,自己到藥店去購買安眠藥。
有了安眠藥的存在,鬱梓終於能慢慢習慣自己已經離開了戰凜的事實,明明那七年自己一個人也是這樣度過的,盡管艱難,也依舊走過來了,為什麼在被戰凜帶回宮殿囚了一年後,他卻變成了這樣?
鬱梓恨戰凜,卻不再是單純地因為家仇而恨了,裏麵還摻雜了很多危險的私人感情,是戰凜逼他一步一步走到絕境後又如此幹脆地放了手……
律師事務所,辦公室裏。
“把昨天整理好的案子資料給我。”鬱梓邊揉著太陽穴邊打電話對陸影說道。
陸影怔住了,他握著聽筒小心翼翼地問道:“鬱律師沒有休息好嗎?”
“為什麼這樣問?”鬱梓翻箱倒櫃地尋找著剛剛放在桌麵上的資料,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明明記得放在這裏的,為什麼找不到了?
陸影頓了頓,終於發覺了鬱梓的不對勁,陸影忍不住提醒道:“昨天整理的資料昨天下午就已經交到你的手裏了,可是你今天卻問我要了三次昨天的資料……”
鬱梓一震,右手茫然地撐著額頭,他這是怎麼了?聽筒從手裏滑落,隱約能聽到裏麵傳來陸影焦急的聲音。
喊了幾聲鬱梓都沒有回應,陸影放下電話,快步上前推門進了鬱梓的辦公室,連進門需要敲門的基本禮儀都忘得一幹二淨。
陸影在進門後定住了,他看到鬱梓脆弱地抱著頭撐在辦公桌上,跟以前工作雷厲風行的鬱律師判若兩人,鬱梓的狀態似乎很不好。
陸影下意識放輕了腳步,“是最近太累了嗎?要不我們不要接那麼多案子了,你向主任請假回家休息一下吧。”
鬱梓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漆黑的頭顱卻堅定地搖了搖,“不,我還有很多工作,我沒事,你別擔心。”
鬱梓開始手忙腳亂地拿起資料整理,卻一個不小心將桌麵上的資料弄得散落一地,鬱梓又急著彎腰伸手去撿,被陸影喝止,“夠了,不舒服就不要逞強!”
陸影板著精致的麵孔,推開鬱梓的手,“我來整理,下一個委托人的預約時間是三個小時後,你現在立刻給我到沙發上休息,我會提前叫你。”
讓他睡又怎麼樣?他根本睡不著!可是吃安眠藥的副作用似乎出現了,他最近不僅工作效率明顯降低,連記憶力也不如從前了,甚至對於律師行業也沒有以前那麼得心應手了……
“可是……”鬱梓麵露難色,陸影義正言辭道:“沒有可是,馬上去睡!”
陸影將資料整理好後,又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整間辦公室頓時昏暗了許多。
鬱梓見陸影難得這麼嚴厲說話,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便沒有再拒絕,可心裏卻在想著:要吃安眠藥嗎?如果不吃的話,大概隻能閉著眼睛吧?可是陸影在這裏他似乎也不方便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