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的可怕,她知道什麼地方讓她一直耿耿於懷了,從醒來至今,她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聲音,開門聲,腳步聲,男人的說話聲,甚至,杯子摔碎的聲音……
這不可能!
雙手捂著耳朵,鬆開,死死捂著,再鬆開,四周仍然是死寂一片,靜的就像是天地間隻剩下她一個人!
顧靖南眉心深鎖,看著她一係列的動作,還有此時比昏迷時更蒼白憔悴的臉,大掌裹住她不斷肆虐著自己耳朵的手,“淺淺,哪裏不舒服?”
唐淺眼前一片模糊,模糊地看清男人的輪廓,心中的難過和絕望湧了上來,意識漸漸恍惚,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雙手死死地握住他的胳膊,“顧靖南……顧靖南……”
她什麼都聽不到了……甚至連自己的聲音……
她聽不見了,真的真不見了!
顧靖南眸中染上了一抹疑惑,臉色稍微沉了一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找醫生……”
眼淚劃出眼眶,男人的麵容逐漸清晰起來,唐淺猛地清醒,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將男人拽起來推向門外,“我不想看見你,你出去,出去!”
“唐淺!”看著她突然淚流滿麵,顧靖南擰眉,一把將她扣在懷中。
男人天生霸道的力氣將他鎖在懷裏,她的掙紮就像是落入池塘裏的小石子,怎麼能掙脫開他的力氣,他雖禁錮著她,卻拿捏著不弄傷她的傷口。
心中緊繃的弦啪的一聲斷了,唐淺再也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他的胸腔震動,似乎在說什麼,她聽不到,聽不到了
沒有人知道,她此時此刻,真的好想抱住他,好想躲在他的懷裏痛哭一場,告訴他,她聽不見了,好想靠著他,好想懦弱一回!
可他說過的話卻清晰的在腦海中響起。
“如果她死了,我勢必會記住她一輩子!”
所以他寧願被方慕琛陷害,也不想記住她……
沒想到,她在失聰前,最後一句聽到的,該記住的,竟然是這句話!
顧靖南擰眉,越發覺得不對勁,她隻是低頭在他懷裏哭著,不靠著他,不擁著他,顯得孤獨難過。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唐淺,唇貼上她的發絲,輕吻,像是笨拙地安慰,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身體卻猝不及防的被她推開。
“出去……”
唐淺隻說了一句話,然後便再度抽噎起來。
顧靖南頎長的身影一僵,動了動唇,終是什麼都沒說,趁著俊容轉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唐淺抬起頭,房間裏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緊緊地關上門,上鎖,後背貼著門,她頹然地坐倒在地……
不能讓他知道……對她愧疚憐憫,是他所厭惡的,所以她怎麼說得出口?
唐淺,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這麼懦弱,這麼卑微?
她在地上怔怔地做了很久,後背緊貼著的門板上,時不時傳來震動。
有人在敲門,她不知道是誰,也沒勇氣去開門。
天地間安靜的可怕,就像是暴風雨之後那種蕭條的靜……
直到門被輕輕推開,唐淺靠在一邊,看到有道瘦弱的身影從門縫中擠了進來,剛壓抑回去的眼淚又洶湧的冒了出來。
蘇沫關上門,看到頹然坐在地上的唐淺,全身一震,急忙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眼淚跟著唐淺不停地流出來。
“淺淺,你疼不疼……你的傷口還疼嗎?”將幾乎虛脫的女人扶到床上,蘇沫哽咽起來,話都說不完整,隻覺得心塞,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幾天沒見,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憔悴,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淺淺?
前幾日看到新聞報道的時候,她也嚇到了,當時就從辦公室裏衝出來,奔向頂樓找了韓副總,副總匆忙離去,後來才打電話告訴她,他們和律師一起去了警局,卻聽說警車被撞,兩個警察受了輕傷,淺淺失蹤了!
警察懷疑這一切都是方慕琛所為,路邊的監控錄像中,雖然男人包裹的很嚴實,但是那身材和身高,都和現在已經逃匿在外的方慕琛很相像!
再加上,方慕琛和唐淺的照片本就是在A城拍的,所以方慕琛必定是在A城,然後聽說警察大範圍在A城搜捕,然後,然後就沒了消息……
外界眾說紛紜,但大部分人都說唐淺和方慕琛做一對野鴛鴦,已經逃渡到國外去了。
簡直是胡說,就算別人不了解,她清楚,淺淺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況且,她雖然幾乎沒有見過方慕琛,但,從淺淺口中敘述出來,她簡直要吐死那個王八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