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驟然在耳邊響起,兩人同時一怔,唐淺懸著的心放了一些。
“接電話吧!”崔翊白微笑,笑容溫暖和煦,隻是目光中多了一抹暗淡,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或許自己都沒察覺到,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
“喂,慕藍,有什麼事嗎?”由於手上還銬著手銬,唐淺也隻能當著崔翊白的麵接起,尷尬地朝著崔翊白笑了笑。
“出來見一麵吧,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廳!”
唐淺眸光閃了閃,看了眼崔翊白,才徐徐說道,“我現在不太方便!”
“下午呢?我等你!”
“下午已經約了蘇沫的母親,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明天來參加我婚禮的時候再說吧!”
“我大哥在你身邊嗎?看來你是猜到了要說的話和阿南有關,才一直在回避我吧,唐淺,如果你內心很堅定,為什麼又要回避我呢?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應該是無所謂的吧,你在害怕嗎?”
咖啡廳裏,淡淡地暖意驅走了外麵的寒冷,唐淺抬頭去看,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女人,酒紅色的波浪卷發,如瀑布一般散在在身後,純白色的針織衫顯得平時淩厲的女人柔美了一些。
唐淺緩緩走來過去,在崔慕藍對麵坐下。坐下之後,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她不開口,崔慕藍亦是不開口,兩人電了咖啡,一直坐著。
終於,還是崔慕藍忍不住,先開了口。
“不知道是該說你心狠,還是說你堅定,我以為你會問我阿南的傷勢!”
崔慕藍的話帶著一抹嘲諷,唐淺不是沒有聽出來,歎了口氣,低頭看著杯中已經變涼的咖啡,微微勾起了唇角,卻沒有笑意,“你現在這麼冷靜的坐在這裏,想來他應該沒什麼事了!”
崔慕藍凝了唐淺片刻,欲言又止,歎了口氣,才無奈地說道,“你知道嗎?在此之前,我很佩服你,我看起來強勢,做事卻一直因為各種原因束手束腳,直到五年前,我看到你為阿南做的一切,做了我平時不敢做的事,所以我對你一直很有好感,可是你現在變了!”
唐淺一直掛著一抹微笑,“人總是會變得,就像你說的,總會有那麼一些束手束腳的原因出現!”
她之前,孑然一身,現在卻不是。
“你嫁到崔家,不止我父母反對,我也不會幫你,你很清楚吧,你和我大哥結婚,根本就是在誤人誤己!”崔慕藍一臉嚴肅的看向唐淺。
唐淺抬頭,擰了眉,“我知道,我會讓你很難做!”
可是她不得不做!
的確,她可以想辦法找到蕭隨風,崔翊白能做到,她絕對相信,可是,她害怕,她已經失去過一次小橙子了,她不想冒險,小橙子原本應該是在宋鎮遠手上,她不確信蕭隨風和宋鎮遠是不是聯手的關係,就算不是,宋鎮遠是什麼人?所有人都在找小橙子,可都沒有找到,為什麼小橙子會落到蕭隨風手裏?是巧合,還是蕭隨風的手段也不簡單?
而且,蕭隨風不會想不到她和翊白還有顧靖南的關係,既然那麼自信,那麼有把握找她過去挑明這件事,她怎麼會認為這個男人好對付?
就像崔慕藍說的,她也被束縛了!
崔慕藍看著唐淺臉上瞬息萬變的情緒,握緊咖啡杯,搖了搖頭,“我這番話,不止是為了我自己而說的,你心裏還放不下阿南,我大哥心裏還放不下葉明蕊,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你是真的那麼喜歡我大哥,非他不可嗎?還是說,我大哥隻是你報複阿南的一顆棋子?”
說到最後,崔慕藍聲音拔高,字字犀利。
唐淺臉色一白,抬眸,雖然不生氣,可難堪還是有的。
“我自始至終,沒有想過報複任何人!也沒有想過害任何人!”
她現在被動的走到這一步,她也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每走一步,總是被猜忌?
沒錯,她是算計過人,可她被算計的,也不少吧,哪次不是要她的命?
不想解釋太多,她也不想再聽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唐淺淡淡地看向對麵有些愣怔的崔慕藍,“我還有事,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我先走了!”
“你能不能想象到,一個男人隻是為了見你一麵,製造了一場車禍,反正我是想象不到!”
看唐淺要走,崔慕藍脫口而出。
她更加想象不到的是,這個人竟然是顧靖南!那個從小就冷靜到可怕的男人。可偏偏黑匣子裏很清楚,空曠無人的街道,車子驟然掉轉車頭撞到了樹上,一個沒有喝醉的男人,一個開車技術極佳的男人,讓她怎麼解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