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你……你手上的疤痕呢?”
“什麼?”莫雅芙被女人問得一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手還僵直在半空中。
婦人輕柔地抓住了莫雅芙的手腕,似在細細觀察,“那時候你受傷嚴重,傷口很深,流了太多的血,你不聽話,總是喜歡捉迷藏,摔倒在了芙蓉花叢中,手腕一直流血,後來還是你顧叔叔開車將你送去醫院的,你不記得了嗎?”
顧清明倏地眸色深深,這時才擰眉,目光落到了蕭彥身邊不知所措的蘇母丘碧萍身上,她出現在這裏,還推著一個假的愛薇上來,這件事她必定知道一些內幕,可是,此時她臉上的震驚,卻也不是裝出來的,顯然也是被撼動到了!也就是現在台上這個人,丘碧萍她並不知情!
莫雅芙咬牙,顧叔叔?竟然牽扯到了顧清明!這樣一來,如果反應慢一些,她一開口,就會露餡!一來一往的問答中,這個婦人也做到了滴水不露,好縝密的心思,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每一句都在戳中她的軟肋,讓她無法招架!
莫雅芙唇角僵硬了一下,眸光閃了閃,很快地恢複了鎮定,“媽,我小時候因為爆炸那件事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您不如和我講一講爆炸的經過,說不定會喚起我的記憶……”
“那段記憶太過傷心,你不記得也好,失憶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婦人似乎在回憶那段過去,伸出左手撫了撫莫雅芙的頭發。說道這裏,手也跟著顫抖起來,似乎真情流露,裝,並不能裝到這種程度。
莫雅芙身子也跟著顫了一下,緊張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台下看去,這儼然是一對剛剛相認,氛圍感人的母女,宋韶華眸光暗淡了幾分。
過了許久,終於有個一直待在場內的女粉絲跑了上去,打破了這個氛圍。
“原來您就是那個故事的主人公啊,我被您經曆的故事感動了,雖然這部電視劇並不是您執筆的,但是我還是對您充滿崇敬,可不可以幫我簽個名!”女孩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說話時候目光怯怯地看向婦人。說完,便遞上了筆和紙,輪椅上的婦人咳嗽了幾聲,左手拿過筆,嫻熟地簽上了“嚴愛薇”三個字。
顧清明看到女人自然而然伸出左手簽名,震驚不已,“阿薇……是她!”
宋韶華一愣,轉頭看向顧清明,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難道嚴愛薇是左撇子嗎?”
“她從小被母親訓練用右手,但是天生的習性是沒辦法改過來的,有一次丫丫發燒,她去醫院,匆忙之下就用左手簽了名,且比右手簽的更流暢自然!”顧清明一向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的臉,竟難掩激動,心中想著,行動已經不受他控製,幾個大步穿過層層記者,奔上去想要上台問個究竟。她曾說過,這件事,她隻告訴過他一個人!也就是說,即便是丘碧萍,也不知道這件事!
皮鞋剛踏上台階,便被一抹清瘦高大的身影擋了下來,蕭彥臉色不太好看,“您做什麼!現在都是記者,您確定你要上去!”
顧清明臉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眸底是藏不住的焦急,臉色陰霾,“滾開!”
蕭彥臉色一僵,冷聲道,“你或許在金融圈已然呼風喚雨,可這裏,是我的地方!該走的不是我!”
記者一個個都懵了,默然地看著這淩亂的場麵,台上母女看起來其樂融融,台下父子卻是劍拔弩張,如此同時,門口傳來了兩個女人的聲音,清晰地在廳內響起。
“淺淺,你不能出去,現在你不適合出去!”蘇沫的聲音從留著一條門縫的側門裏傳來。
“我要見她,你放開我!”唐淺的聲音很激動,穿透門板的力道。
“淺淺,你聽我說……”側門後麵,蘇沫似乎在極力勸阻,從門縫中還能看到蘇沫晃動的身影。
這下,輪到台上的莫雅芙震驚了,唐淺在那裏,那麼,現在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真的是嚴愛薇?不然,誰還能這麼了解這段過去?讓顧清明也激動到這種地步?
台上坐在輪椅上的婦人突然呼吸急促,台下一直靜默的穿著校服的女孩急忙奔上台,“幹媽,我幹媽這些年患上了哮喘,人群都散開,保證新鮮空氣!”
雖然是高中生的年紀,可女孩卻相當幹練,拿出藥劑取下口罩給女人噴了起來,滿臉焦急,“幹媽,幹媽你忍一下,我送您去醫院!”
話落,便要推著輪椅下去,卻被輪椅上的婦人喘著粗氣製止,“我的丫丫,來媽媽這裏!”
婦人的口罩一摘下,雖然女人已經意識到了快速低下頭,可那一晃而過場麵,卻還是讓莫雅芙頭皮發麻,下意識地退了幾步,楞到了原地。那是一張多可怖的臉,布滿燒傷與疤痕,沒有任何預兆就落到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