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南宮婉兒,二七年華。我的父親,是南宮雲飛,也就是外界盛傳的武林盟主,才德兼備,正直不阿。
從小,我就沒有見過我的母親。聽府裏的老人說,我的母親溫婉可人,是武林裏的才女。他們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頗負盛名。
然而這些,我都無從求證。偌大的盟主府,或者說包含整座盟主府的密室,我都從來沒有見到過有類似於女子的畫像。更不用談掛像了,乃至於我對母親的印象,是沒有絲毫。
或許是當初母親太負盛名,所以我也跟著沾光。江湖上說,盟主的獨生女南宮婉兒一笑傾心,二笑傾城,三笑就傾國了。
對於這些流言,其實我並不是特別的在意,反倒是武林各大世家一直熱衷於上門像父親求親。一時之間,盟主府求親之人倒是絡繹不絕。如依笑話我說,那些個青年才俊,就不怕踏破了盟主府的門檻。如依,是我的丫鬟,從小伺候我。
我一直在想,一笑傾心,二笑傾城,三笑傾國,那四笑呢?我問如依,卻把她問懵了。她說,本來奴婢才情就不如小姐,小姐還消遣人家。
對於這些奉承的話,我都一笑置之。我不要傾城,也不要傾國,我隻要傾了他的心就好。
他,是我的師兄。廖博雅,我記得五歲之後就見到他了。父親告訴我,他是他故友唯一的血脈。父親說,博雅哥哥…我一直不習慣叫師兄,總是喊他博雅哥哥。父親告訴我,博雅哥哥的父母造仇家慘下毒手。
其實美的不是我,博雅哥哥比我更美,我曾經想過,那亡國妖姬蘇妲己和我的博雅哥哥,到底誰比誰更貌美?當然,我沒有見過蘇妲己,也更不可能見過。盟主府裏麵除了武功秘籍,別的什麼都沒有。
父親命我每日清晨都在習武場舞劍。其實父親的原話是:“婉兒,你跟隨師傅習武已多年,但是不可荒廢,每日辰時在習武場練劍,為父會隨時檢查的。”但是如依說,小姐,你那不是練劍,哪有練劍跟跳舞似得?你那是舞劍。
後來也就隨了如依這麼稱,因為舞劍卻是比練劍好聽不少。
今日,同樣是在花園舞劍。卻意外的有一位不速之客越牆而入。手持書生扇,月白的華袍上繡著些許青竹,光潔的額頭垂下幾縷青絲。
而他的脖子,已與劍尖坦誠相對。博雅哥哥的武功一向在我之上,所以他發現有人越牆而入也不足為奇倒是這個‘書生’,既然有本事跨過盟主府的重重機關進入內府,想必也不如表麵的書生那麼簡單吧。
“在下慕容越,久仰南宮小姐大名,今日冒昧上門打擾,還請廖公子南宮小姐海涵。”這人雙手作揖,眼神卻從未離開過博雅。
又是一個被博雅美貌驚嚇到的男人。這樣的人我已經見多了,不是麼?
博雅的劍尖一直未離開他的脖子兩寸。也未接下他的話茬,這是內閣,不是每一個有本事闖進來的人都未必有本事再出去的。而那個慕容越,卻也不慌不忙。“慕容公子即使慕名而來,也因跟隨慕容莊主到前廳做客喝茶,而不是擅闖內閣。盟主府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擅闖內閣者,死。”
我喜歡博雅的聲音,溫潤如玉,猶如泉水叮咚般透人心脾。哪怕他所說的話字字透露殺機,我都覺得勝似天籟。
或者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吧。我沒有想過我會出言阻止博雅哥哥動手,但事實卻是我出言阻止了。同樣也是為以後的我留下一線生機。
我說:“博雅哥哥,放了他吧,慕容莊主今日拜訪父親大人,如若慕容少莊主真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也不好跟父親打擾和慕容莊主交代。”
博雅也沒有想到我會出言阻止吧,因為這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之外。但他還是收回了劍,溫柔的替我拂去眼前的發絲。
“既然婉兒說放過他,那就放過他吧。”對於我,他總是那麼的溺愛,或許是那時年少,從未想過那寵愛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牽著我的手帶我離開,即使是身在江湖,可是還是有幾分避諱的。沒有哪個未出閣的女子可以正大光明的與外界男子接觸。或許,這就是女子的悲哀。
我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很不明白。因為我居然回眸對慕容少莊主一笑。或許正是因為那一笑傾了他的心。以至於多年以後,他還對我念念不忘。府上的人都說,我嫁於博雅為妻是父親內定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情,我很是期待,年少如我,誰不喜歡有那麼一個男子,武功高強,對你溫柔寵愛,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這些小女兒心態的幻想,博雅全都符合條件,唯一不足的是,他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