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舊事紛擾(1 / 3)

舞陽與紅衣兩個一左一右侍立在軒轅一醉的身邊,舞陽偷眼四處看看,隻見不遠處第五正玩味地看著她,不知作何感想,而歐陽九卻是明明白白掛著一臉的關切。

微微低下頭去,她不敢多想,此處風聲鶴唳,軒轅一醉的心思比海還深,自己是無論如何惹不起的,隻要能平安無事就已經暗自念佛了。

幕僚四君子,二管家都已經見到了,隻是這軒轅四衣,紅紫青藍,如今怎麼隻有一個紅衣現身左右,其餘三人似乎象不存在一般,難道還有什麼玄機不成?沉思間不由得又多看了紅衣兩眼。紅衣似乎感覺出了舞陽的目光,轉過頭衝她溫和笑笑。

軒轅一醉突然動了一下,廣袖微微一動,舞陽急忙站直身子,不敢胡思亂想,專心陪侍在一邊等西戎的皇子到來。

時間過的真慢,許是隻有很短的一寸光陰。

不久,她發現桓王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自己,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玩味地看著她,眼睛裏帶著無事逗弄籠中鳥的閑適輕鬆。桓疏衡與軒轅一醉氣質模樣截然不同,唯有氣勢上都是冷冷的拒人於八百裏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舞陽心中有事,終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再一次偷偷打量起桓王爺來。桓疏衡比軒轅略矮一分,體格卻是健壯些,臉色略黑,兩道長眉,一對星子亮得象水晶一般,灼人的眼。舞陽心裏有事,不免抬頭多瞟了兩眼。

“管好眼睛,本王正缺兩枚彈子。”一聲冰冷陰陰傳來。

舞陽深深地低下頭去,不敢再抬頭四處觀看,一陣鬱悶。

慶文帝對於西戎素來以懷柔政策,是以吩咐太子對西戎皇子要國禮相待,絲毫不得擺大國的架勢。如今遼遠涇國,個個虎視眈眈,國內連年征戰,國庫空虛,他下旨白馬鎮一役擊殺耶律青,隻是為了在對遼遠的談判中掌握更有利的籌碼。如今西戎求和聯姻,正可以給遼遠和東南的涇國一個更大的震懾。是以安排接待的禮儀都是很隆重盛大,連儀仗隊伍都是禦林軍擔任。

自北城門開始,入城甬道正中一條寬約一丈紅氈鋪路,兩旁禦林軍甲胄鮮明,肅穆莊嚴侍立兩側,皇家的明黃華蓋,羽扇寶幡繁繁複複,層層通向甬道盡頭的高台,齊王攜著百官在禮台等候。

西戎國皇子慕容景林攜了求和表,帶著國寶雪貂來到京城麵君,並請求聯姻,有意迎娶皇帝最寶貝的娉婷公主。

慕容景林泰然自若地騎在馬上,整個人望去,身姿飄逸,意氣風發,俊眉朗目,沒有西戎人常有的彪悍和風霜之色,倒是儒雅溫文,象極了書生。

舞陽不看便罷了,登時手腳冰冷,頭皮也要炸了起來,眼睛死死盯著慕容景林不肯移動分毫。一時間腦子空空洞洞,充滿了絕望,隻是感到冷,連心也冷透,周圍的空氣也好像要冷得凝結了。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自己一路追蹤以為已經和路子方一樣失蹤的他?難道那半份圖在他身上,是他一手設計偷了師叔的圖?昨年的往事排山倒海般將她吞沒……

昨年的那個血腥的夏夜。

遠遠聽見的廝殺的聲音,舞陽心下急躁,急匆匆追蹤黑衣人趕到白雲觀的時候,從沒見過如此血腥的她登時驚呆。

滿院狼藉一片,幾個小道士都已經躺在了地上,院子裏隻有一個年輕人正蹲在地上檢查其他人看有沒有救治的可能。

舞陽扶住木道人,眼底一片悲涼,隻覺肺腑被深深戳了一刀,又翻攪了起來,整個腔子疼的厲害。猶豫一下,沒敢稱呼師叔。“木道長,道長,誰幹的?”

暗自密音呼道“師叔,是我,我是舞陽。”木道人的八卦道衣上已經血跡斑斑,口內開始溢出鮮血,看見舞陽來到,臉上總算現出一絲欣慰,他顫抖著雙手將手裏的一塊玉玨放在舞陽手裏,將嘴湊到了她的耳邊,耳語幾句,頭一歪,過世了。

舞陽抬頭看著院中的年輕人,“你是誰?”

“公子不要誤會!”那年輕人掛著一臉的沉痛,邁步走了過來。

“不是你,如果是你,不會站在這裏。”

“在下姓景單字林,我是一路追蹤幾個黑衣人來到這個道觀的。”年輕人並不多說話,隻是溫和地看著她。

舞陽四處看看,將師叔抱進房中的榻上,一臉的恍惚和惘然。她接二連三經曆這些,已經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略略整理一下思緒,正準備走出房門。那個年輕人已經走了進來,於是對著他一抱拳,借著屋子裏昏暗的油燈光,這才細細打量。隻見麵前的人容顏端正,雙目炯然,挺直的鼻梁,唇線分明,卻是正氣凜然的樣子。

“景公子有話要說?”舞陽似乎看透了他的內心,站著巋然不動。

“請問公子與木道人是何關係?”

“小可雪影,道長是家師的故人,明日是道長生辰,我奉命來此送些賀儀!”舞陽一頓,“不想還是來晚了。木道長乃方外之人,如何會與人結怨?既然景公子先來,隻怕不能置身事外,我們還需要將此事報知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