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放開我,你摸哪裏?——這裏是大營!”舞陽不敢再掙紮,又惱又氣,隻能低聲懇求,眼見不遠處有一對巡邏的兵士正在走過。
軒轅一醉聽而不聞,夾裹著她微微後退,靠在了一定軍帳的外壁上。
“王——爺!”舞陽被廝纏的心煩意亂,不想他居然在外麵也如此無禮,甚至不在意被人發現。眼見著流動哨已經遠去,實在忍耐不住,揮掌就打。
軒轅輕輕一動,閃了她的攻勢,這時又一隊流動哨在不遠處走了過去,舞陽不敢再動。
“敢罵本王的,舞陽可是第一人!”軒轅一醉對著她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句。“你對外人再敢抱怨試試。”
“王爺既已經聽見,舞陽無話可說,隨王爺處分。”舞陽身子不能動,手緊緊捏在一處,恨不得給他一頓老拳。
“我的家奴恨不得殺了我,有趣!”軒轅一醉手一鬆,倒剪雙手,仰麵望天。“隻是本王將刀置在你的手裏,你可有這膽子?”
“舞陽的命捏在王爺手中,不敢!”第一次舞陽不再小心翼翼,悻悻地回了一句。
軒轅一醉滿意的笑笑。
舞陽抻抻衣服,隻覺喉間惡苦,側目望去,軒轅一醉一身白衣迎風而立,一彎弦月灑下皎皎清輝,一錯目,便覺得月華在他的白衣廣袖上如水流淌,閃爍著別樣華彩。 他是王侯己是奴。
出生便決定了命運,在這世上。
軒轅一醉側眸看看訕訕無語的舞陽,突然牽住她的左手,向前就走。舞陽又是一驚,急忙縮手。軒轅一醉似乎早已經知曉,一鬆手,放開了她。
“你該沐浴了,一身的汗味。”言罷,冷笑了一聲。
我必須離開這裏——舞陽的腦子裏隻有這樣一個念頭閃過,不過是一個閃念,垂首無語走在了軒轅一醉的身後。夜風倏然而起,將一陣陣沉水香氣嫋嫋不絕的送入鼻翼,嫌惡地皺眉偏首,奈何熏香綿綿延延,還是躲不開。
兩人一先一後,走回大帳,一個侍衛早已經撩起帳簾迎候,軒轅一醉負手走了進去,舞陽停了腳步轉向紅衣侍立的位置。
“進來!”微微一聲低喝。
舞陽不敢猶豫,急忙步入大帳,施禮後退至側首,站在大帳的一角。
桓疏衡的中軍大帳,燈火通明,桌案上杯盤羅列,雖不及宮中精致,卻也是山珍野味,頗為豐盛。幾大王爺把酒與慕容景林接風,與娉婷公主壓驚。新駙馬爺慕容景林此刻正陪在依婷的身邊,兩人時時低語幾句,依婷看著風神俊秀的慕容,心裏喜悅,麵上也是如綻春花,眉間的一對翠鈿被高燭映了,閃著瑩瑩光澤。慕容側目看去,依婷綠發如雲,雖不及娉婷千嬌百媚,竟是端方安靜,別有味道,禁不住咧嘴笑了起來,甚是滿意。
舞陽進入大帳的瞬間,席上三個王侯,兩位公主便不再私語,幾雙眼睛在她身上逡巡,沒有移開。
“竟是一表人材,看著更象個書生。”齊王打量了一刻,突然開口笑道。“軒轅王爺,就是這個家奴救了公主?”
軒轅一醉淡淡嗯了一聲,微眯了眼睛。
娉婷看看淨麵更衣後的舞陽,身姿挺拔,清秀溫雅,和那個一身泥垢的小兵絕無半分相近,一時有些陌生,上上下下的看了許久,唇角一彎,笑了起來。
“世子殿下的家奴竟也如此與眾不同,清秀溫雅招人喜歡。”娉婷雖是誇獎著舞陽,眼波如流水流淌在軒轅的身上,汩汩潺潺的流淌著綿綿情意。
軒轅一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