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陽琰同韓一穿過右安門,朝著北片區域內走去。
兒驚嚇的案件上麵,雖然寫了詳細的地址,但是這片區域很大,外城的街道胡同,多為彎曲傾斜走向,居舍房屋大多為方向不正的建築群體,非常繁雜不規範。門牌號也排列得亂七八糟,常常遇到零一門牌竟然與零二門牌之間竟然隔了好幾條街道,來到此處,真如瞎貓進了迷宮,根本摸不著門路。
氣炎熱,烈日高懸,走了許久,印陽琰便有些不耐煩了,韓一隻好安慰他道:“救人性命,積善行為。完事我請你吃一碗冷麵,再加上一大盤涼拌牛肉。”
“還要涼拌肚絲。”
“好。”
“還要什錦拚盤。”
“好。”
印陽琰十分厚臉皮的對韓一開口要求道,他也不想想,韓一是個不拿他一分一厘工錢的陪客,理應由他來宴請韓一才是。而且他竟然還變本加厲的要求非常多,完全就是一個吃貨上身,明明身體因為烈日燒烤得渾身不適,都邁不開步了,一聽到韓一請客吃飯,不知怎麼就來了胃口,竟然忽然耳清目明,一下子便找到了委托人的住家,一間青磚木製的民房。
韓一上前叩門,裏麵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聲音甚是溫和。
婦人開門見是印陽琰同韓一,認識印陽琰是靈朽閣的靈媒師,便立刻將二人迎進門內。
進了屋內,印陽琰見屋子廳堂內家具一應俱全,應該是個富足人家,而且房間捏打掃得十分幹淨整潔,可知主事的婦人是個勤奮之人,他在仔細打量了外室一圈以後,並沒有現鬼氣,於是就問婦人的兒子在哪裏,之前是受到了什麼樣的驚嚇,可否領出來讓他看看?而且他不忘對夫人:“你既然認識我,知曉靈朽閣,為何不直接去靈朽閣送拜帖,我也可早些時日前來查看,不必白白浪費諸多時日,耽誤孩子的事情就不好了!”
印陽琰因為不滿靈異社克扣他一半的委托費,想要靈朽閣單獨拉攏生意,便了上麵一番話。
婦人聞聽此言,臉色變得十分不好,她語帶哀傷的:“我丈夫出門在外經商,留我獨自一人在家帶著孩子不便出門。孩子出了事情以後,便托了鄰裏幫忙找個陰陽先生來看看,這些事情都是好心的鄰裏幫忙打理,她並不知曉詳細情況。”
韓一見印陽琰這時候還在拉攏生意,便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讓他正事,印陽琰便讓婦人帶他去看看受到驚嚇的孩子。
婦人帶著印陽琰同韓一,走到裏屋。隻見炕上躺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身上蓋著被褥,臉上蒼白,雙頰塌陷,額頭上麵全是冷汗,十分痛苦的緊皺著雙眉。婦人走到炕邊近前,用手巾拭去孩子頭上的冷汗,然後掀開被子,讓印陽琰上眼觀看。
炕上躺著的孩童,先前蓋著被子,沒能看見身體,現今被子被掀開以後,隻見他四肢瘦成了皮包骨的幹材,肚子卻高高的隆起,好似肚子上麵扣了一個大水瓢一樣。印陽琰見狀,皺起了眉頭,急忙奔到炕前坐下,翻開孩童的眼皮。
婦人見印陽琰臉色突變,便十分擔心,語帶哭腔的問:“我兒石頭怎麼樣了?”
名為石頭的孩童,雖然陷入昏迷,但是完全不像是受驚嚇所致,印陽琰便問婦人:“孩子受到了什麼驚嚇,還有,他這個樣子多久了?”
婦人回答她兒子石頭八字輕,從就經常容易受到驚嚇,體弱多病。前不久不知被什麼東西嚇了一跳,便丟了魂,回家以後便高燒不止,還胡話。街裏鄰坊,都知道石頭有這麼一個毛病,便有會喊魂拘魂的街坊老太,到石頭丟魂的地方,幫忙將石頭的魂給喊了回來,石頭便恢複如初,沒有了大礙。
婦人早已經習慣了自己孩子的這個毛病,每次在經曆了這種事情以後,便給孩子喝了一碗糖水壓壓驚。鄰裏見婦人男人經商時常不在家,孩子又膽有這麼一個毛病,三兩頭的鬧病鬧災,實在可憐。便有人好心的人給婦人出主意,讓她將孩子送往寺廟道觀內養到成年,可避免這些災禍。婦人舍不得讓兒子去道觀寺廟內吃粗茶淡飯受苦,便又有人出主意告知她一個老p偏方,是一個秘方,就是以“墳頂土”用溫水送服,可治兒驚悸,並且能夠除根。
婦人心性善良軟弱,沒有太大的見識,自是耳根軟沒有主意之人,也因愛子心切,聽到有這樣的一個妙法,便打定主意,下了決心,將兒子托給鄰居照看一時,她便去尋那墳頂土。她本想去城郊樹林內的野地內尋一處荒墳,但是又覺路途遙遠,她一個婦道人家,去荒蕪人煙的樹林內四處轉悠,實有不妥,萬一遇到歹人就壞事了。忽然她猛地想到,外城的中城北,就有墓園,她便大著膽子,跑到墓園內,偷抓了一把墳頂土,害怕被看守墓園的人現,也沒看清是哪個墳頭,便慌不折路的匆忙跑回家,回到家中,在喘息了半晌,心神才安定一些,便急忙去鄰居家接回兒子,然後捏了一點墳頂土,讓他兒子用溫水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