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害怕充斥著沐冰雪的心。此刻,她十分害怕,害怕任淑華會離她而去。偌大的世界裏,隻有沐冰雪與任淑華相依為命。若是她就那樣離開,那沐冰雪豈不是變得孤苦無依了嗎?淚水盈滿眼眶,沐冰雪卻堅強地不讓它落下。仿佛,隻要不落下,任淑華便不會有事。
搶救室外,沐冰雪著急地等待著。紅燈依然亮著,整整一個小時,卻沒有熄滅的打算。坐在寂靜的走廊上,沐冰雪將臉埋在手掌之間。粗重的呼吸聲,在這個靜悄悄的空間裏,似乎也變得清晰。望著搶救室的大門,沐冰雪不停地乞求著,乞求著它能早點開啟。
砰地一聲,大門終於開了。沐冰雪猛地自位置上站起,焦急地跑到醫生的麵前,拽著他的白大褂,緊張地問道:“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醫生拿下口罩,說道:“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具體的情況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病人已經送去普通病房,你可以去那等著。”
聽到醫生的回答,沐冰雪這才鬆了口氣。緊繃著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的笑容:太好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普通病房裏,沐冰雪雙手握著任淑華冰冷的手掌,想要將微弱的熱量傳遞。任淑華還未醒來,夢中的她,仿佛充滿了憂愁。沐冰雪緊緊地鎖著她的眼,生怕錯過她的一絲一毫的表情。
終於,任淑華的眼皮微動,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沐冰雪立即擔憂地說道:“媽,你醒啦,剛都快嚇死我了。”
轉過頭,迎視著沐冰雪的擔憂,任淑華勾起一抹很無力的笑容:“傻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我隻是太累了而已。”她的聲音那樣無力,仿佛每說一句話,都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
站起身,為任淑華倒了杯水。“媽,先喝點水吧。”小心地為她墊好枕頭,慢慢地喂她。
聞到刺鼻的藥水味,任淑華皺著眉頭,可憐兮兮地說道:“冰雪,這裏的味道不好聞,我們還是回家吧。”
搖搖頭,沐冰雪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行,醫生說你得住院幾天,檢查下具體問題才行。乖乖地呆幾天,這樣我也能安心些。我可不希望晚上的情況再發生了。”
看到沐冰雪如此堅決,任淑華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她的表情,似乎變得凝重了,仿佛知道點什麼。
走出病房,身旁走過兩個人,一個男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己的妻子。轉過頭,看著病房裏孤單單的任淑華,沐冰雪掏出手機,猶豫許久,終於撥通了沐易的電話:“喂,媽住院了,你要不要來看望一下?”畢竟,他們是夫妻一場,他理當過來探視。
隻是,未有絲毫情感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她生病了?關我屁事。好了,不說了,別妨礙老子賺錢。”說完,便直截了當地掛斷電話。
嗬嗬,原來這就是夫妻?真是可笑。沐冰雪真的很為任淑華不值,她的半生幾乎都在照顧沐易,卻未料到,換來的竟是這樣的一句話。收起手機,拿著開水瓶,往走廊盡頭走去。既然他不關心,那就由她這個女兒來照顧吧。
次日,沐冰雪便向公司請了假,更將自己的隨身衣物帶到醫院,方便照顧任淑華。這幾日,任淑華持續低燒,掛了很多的點滴,卻持續不退。看著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氣的任淑華,沐冰雪很是心疼。
醫院的檢查結果還未出來,沐冰雪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隻因,任淑華的臉色看起來越來越不好了。
這幾日,陳金雲曾來醫院看望幾次,而吳浩天卻一直沒有出現。與他通過電話,他隻是說,工作太忙,抽不開身,等閑下來時再來看望。沐冰雪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隻能一笑置之。
不知為何,任淑華身上的皮疹一直沒好,反而有越演越重的趨勢。沐冰雪曾幾次詢問,而任淑華皆是顧左右而言他。這一點,讓沐冰雪很是不解。
這一天,沐冰雪如往常那樣在醫院裏陪著任淑華。這時,沐冰雪的手機忽然響起。看了眼陌生的號碼,她疑惑地打開簡訊:中午三點,來總裁室,有事。
奇怪,這人是誰?重新將手機放回口袋裏,沐冰雪的臉上寫滿疑惑。任淑華安靜地躺在床上睡覺,這幾日來,她經常是在睡夢中度過的。
忽然轉醒,任淑華拉著沐冰雪的手,困意十足地說道:“冰雪,我突然好想吃家附近的水果,你能去買點來嗎?”
將嘴角彎起一個燦爛的幅度,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嗯,好,那我現在就去。正好公司裏有點事,得去趟公司。”
任淑華點點頭,微笑著目送她離開。沐冰雪離開一段時間後,醫生便來到她的病房。看著醫生凝重的表情,任淑華隻是淡淡一笑。她知道,結果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