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原地,沐冰雪一時忘了反應。看來,他要結婚的事情已成了定局。既然如此,為什麼她還要心存那一絲一毫的感情,將他牽掛?其實沐冰雪,並沒有想象中堅強,也沒有想象中那般放得下。太堅強的偽裝,其實是那樣不堪一擊。
見她似乎一點也未發覺,愣愣地蹲在那。未有絲毫的猶豫,嚴爵大步上前,步履不穩地來到她的身邊。用力地抓過她的手,嚴爵低聲吼道:“手在流血,你不知道嗎?”
聽到他的聲音,沐冰雪有瞬間的錯覺。直到看著那張冷漠的麵容,沐冰雪不由苦澀一笑。還沒到晚上,她怎麼就開始做夢了。現在的吳浩天,怎麼會這樣關心她。“我,一時忘記了。”沐冰雪苦澀地說道。
痛也會忘記嗎?是因為心裏的痛,早已將外在的痛所覆蓋了吧。看見那根根刺早已劃破肌膚,深入肉內,嚴爵的眉頭皺得更緊。“你忍著。”低聲說了一句,嚴爵便小心翼翼地看著那些刺,再動作輕柔地將它們取了出來。
任由著他為自己拔刺,沐冰雪的心神早已飛離。吳浩天,他真的將自己忘得幹淨徹底嗎?她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卻依然無法將他徹底忘懷。而他,卻僅僅隻需要幾天的時間。想到這,沐冰雪便是一陣自嘲。或許,早在這回相遇之時,他就早已將她拋於腦後了。嗬嗬忽然,一股冰冷的感覺撫上臉頰,沐冰雪頓時清醒過來。
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嚴爵平靜地說道:“你哭了。”
哭了?抬起手一抹,果然,臉上早已濕了一片。什麼時候,她竟然哭了?為什麼現在連淚水,也都不聽她的安排。“對不起,我先走了。”留下一句話,沐冰雪飛快地往外跑去。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脆弱,那會將她所有的偽裝全都卸下。那樣,她便會看見脆弱的自己。她不想得到任何人的憐憫,不想得到任何的同情。
注視著她迅速離開的背影,嚴爵久久地出神。認識她以來,似乎這是她第一次落淚。還記得那日,明明膝蓋上那麼痛,卻一直咬著牙齒,硬是不發出一絲的聲音。而如今的落淚,是因為那個讓她難過的人嗎?吳浩天,她真的很愛他吧。
悄悄地走到他的身旁,嚴琪感慨地說道:“哥,你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的心。”
是嗎?喜歡上了嗎?想起那日趙健淩的囑托,嚴爵的唇角微微地揚起。正如他當初對他所說,如果沐冰雪不幸福,那他會盡力幫助她。如今,怕是真的要實現承諾了。
不停地奔跑著,沐冰雪隻想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悲傷全都噴灑出來。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寒風吹幹了淚水,卻吹不散她心中的陰霾。“啊。”一聲輕呼,沐冰雪不由跌倒在地。“吳浩天,我恨你,我恨你”沐冰雪流著淚,低聲說道。
啪啪幾聲,天空忽然下起雨來。跪坐在地,沐冰雪依舊無聲地哭泣著。雨水與淚水混在一處,誰都無法分清楚,哪些是淚,哪些是水。站起身,望著正不停地下著雨的天空,沐冰雪雙手呈喇叭狀,大聲喊道:“吳浩天!!”隻有在這陌生的城市裏,她才敢放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