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沐冰雪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因為有很多關心她,愛護她的人。可沐冰雪卻又覺得自己是不幸的,隻因那些愛她的人中,卻沒有她最渴望的那個人。回想曾經,在遇見吳浩天之後,沐冰雪的生命裏,痛苦總是遠遠多過快樂。可即使如此,她卻依然沒有想過,忘記對他的感情。
走在山間小徑上,沐冰雪的視線隨意地望著。放眼望去,一片碧綠。如瀑般的長發,在身後飛舞著。在結婚後的第二天,沐冰雪將一頭深褐色的卷發,全部變成黑色的直發。之所以這麼做,沐冰雪是希望自己能夠重新開始,好好地經營與吳浩天的婚姻,好好地做好一個妻子的角色。從頭開始,與他好好的。可是婚姻,卻不是單方麵的努力。就算她如何希望婚姻變得美好,隻要吳浩天隨意的行為,就能將她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
徒步走了半個多小時,沐冰雪終於走到山頂之上。可能是因為下過雨的關係,山頂的溫度還是有些低。迎麵吹來寒冷的風,沐冰雪不由地縮了縮脖子。站在山頂的外圍,俯視著腳下的世界,沐冰雪的臉上說不出是怎樣的表情。發絲隨風舞動,在空中劃下一個個美麗的弧度。蔚藍的天,潔白的雲,翠綠的樹,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眺望遠方,沐冰雪的唇角微微地彎起。當眼睛疲勞時,我們總是習慣看些嫩綠的顏色。那樣,就能讓眼睛舒服一些。那,當我們想要流淚時,該怎樣才能緩解心中的煩悶?淚水毫無征兆地從眼眶裏落下,快速地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跡。可沐冰雪卻沒有拭去淚水,而是選擇讓風將它吹幹。其實現在,她的心裏已經沒那麼難受了,隻是需要平複心情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淚水不再從眼眶裏流出。沐冰雪幹脆坐在草坪上,雙手抱膝,靜靜地望著遠處發呆。看了眼天色,大概四五點了。不知道這裏的夕陽與城市裏的有什麼不同,不知道這裏的夕陽美不美?
摸了摸口袋,並未找到手機的身影。差點忘記了,剛出門之前,她將手機放在院子裏了。拿著手機,是為了希望能夠接到她的來電。可滿滿的希翼,換來的都是失望。那如果不拿手機,是不是能夠當做,他關心她,也打過電話,隻是沒有接到而已?女人是傻瓜,沐冰雪亦然。
剛剛便已經感冒了,被風這麼一吹,仿佛更冷了。雙手忽然搓著取暖,沐冰雪的鼻子微微泛紅。忽然,似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抬起的瞬間,便瞧見他的身影映入眼簾。隨後,展顏一笑。攏了攏外衣,沐冰雪感激地道謝:“謝謝你,嚴爵。”
雙手插在褲袋裏,嚴爵麵無表情,聲音裏卻透露著關心:“不要感冒。”其實,從沐冰雪走出家的時候,嚴爵便已經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後。不為其他,隻是想要靜靜地看著她。如果不是看到她有點冷,或許他就不會從她的身後走出。他的願望很簡單,隻希望能夠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在意她是不是知道,隻希望她能開心。這,就夠了。
歪著頭,沐冰雪好奇地問道:“對了,你怎麼沒回去?今天沒有通告嗎?我聽健淩說,你們最近好像說要去英國進修一段時間。”
站在距離她有幾米遠的地方,嚴爵淡淡地回答:“嗯。”他不會告訴她,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她。
接下來又是一片沉默。可兩人卻似乎沒有打破這種氣氛的打算。或許,這便是她與他相處的方式吧。沐冰雪不是個喜歡交流的人,而嚴爵亦是這樣。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夕陽的光輝,染滿了天際。金黃色的晚霞,使得整個天空都顯得那麼溫暖。見此,沐冰雪會心一笑。同樣的風景,在不同的地方觀賞,都會有不同的感覺。就算是同個人,每個時期也都會有不同展現的方麵。
雙手抱膝,沐冰雪感慨地說道:“知道嗎?我一直都有個希望,那就是和心愛的他,每天都欣賞著日出,坐等日落。我以為,和浩天結婚了,我們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可是,我錯了。就算是結婚了那又怎樣,外麵世界的誘惑,始終不會消失。而我和他一起看日落的時間寥寥無幾。你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如果真的不愛我,那為什麼要和我結婚?給了我希望,再將我所有的渴望全都抽空。”
筆直地站著,嚴爵並沒有看向她的方向。沒有直接回答,嚴爵忽然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爸媽出了車禍。本來還算幸福的家,變得不幸。由於小琪還年幼,我又必須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當時我總是覺得,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可即使如此,我還是沒有放棄希望。後來,我無意中得到一個消息,在那場車禍中,我媽媽並沒有死,她活下來了。從那以後,我多了個堅持的勇氣。按著線索,我來到一個小村莊。我以為我可以找到我媽媽,可結果,卻還是落空了。當時,我和小琪身無分文,最後的一點錢都沒有了。流落街頭,我們好幾天沒有吃上飯。後來,村民們覺得我們可憐,就給了我們吃飯,還給了我們一個可以暫時居住的茅草屋。再後來,我和小琪的生活終於改善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