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顫抖地接過紙條,白發老人剛準備笑著詢問,視線卻在看到那一串熟悉的地址後,瞳孔猛然瞪大:“這,這……孩子,吳浩天是你什麼人?”他的聲音裏帶著一抹顫抖與不敢相信。仿佛,還有一絲緊張。
詫異於他的反應,但沐冰雪還是如實地回答道:“他是我的丈夫。”
聞言,白發老人的身子猛地往後倒去,腳步不穩,險些跌倒。見此,沐冰雪連忙將他扶住。低下頭,沐冰雪緊張地問道:“老爺爺,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要不然我帶您去看看醫生吧。”說話間,沐冰雪作勢帶著他轉身。可手腕,卻被白發老人用力地抓住。
揚起一抹和藹的笑容,白發老人緩緩地說道:“不用,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了。孩子,吳浩天真的是你的丈夫嗎?你們結婚有多久了?”
沐冰雪總覺得,當白發老人提到吳浩天時,臉上總會閃過一抹奇怪的表情。想要仔細深究,卻總是無法追尋。望著他的臉,沐冰雪平靜地回答:“結婚幾個月吧,我們認識已經差不多十年了。”
十年?單手托著下巴,白發老人的眼裏閃爍著一抹疑惑。難道說,吳浩天已經發現了沐冰雪的身份?但是怎麼可能,這件事知道的人幾乎很少。況且,那些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不在人世。難道說,這隻是一個巧合嗎?想到這些,白發老人的眉頭不由地皺起。
望著沉思中的老人,沐冰雪的眼裏閃爍著一抹詫異。為什麼這個表情,好像在哪裏見過。隻是仔細思考,卻想不起來。但是,心裏卻有一種分外熟悉的感覺。這個白發老人,究竟是誰?
算了,暫時不去想這些了。重新望著照片裏的任淑華,白發老人的眼裏再次閃爍著歉疚。這輩子,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任淑華。等他想要彌補對她的虧欠時,卻已經來不及了。蹲下身,滿是皺紋的手,憐惜地撫摸著任淑華的墓碑,白發老人在心中默默地說道:“淑華,對不起。”
當白發老人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時,沐冰雪同樣用她的方式與任淑華沐易訴說著一些事情。有些話,並不一定要通過嘴巴才能說出。心,往往能夠將個人的話語,帶到更遠的地方。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後,沐冰雪看了眼時間,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老爺爺,我要回去了。您呢,要不然我送您回去吧。”
抬起頭,白發老人和藹可親地說道:“不用不用,我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我走著回去就行了。孩子,真的不在這多呆一會嗎?看著你,我就會想起淑華。唉,真想和你多相處相處。今天分別,真不知道還有沒機會見麵。”
聽著那感傷的話語,沐冰雪拉著他的手,微笑地說道:“老爺爺,您放心,我們一定還會見麵的。如果您覺得不方便來找我的話,那就讓我去找您吧。說句實在的,今天和老爺爺才第一次見麵,但我對您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仿佛,仿佛在好久以前就已經見過。”
用力地點頭,白發老人連忙笑著回答:“好,好,等我有時間了,就會打電話給您。孩子,一定要好好地保重身子。保重咱們……不,保重你的孩子。”可能是太過激動,白發老人都有些語無倫次。
與白發老人簡單地告別,沐冰雪再與任淑華沐易訴說了幾句,這才緩緩地離開。有些話,還是下次來的時候再與任淑華說吧。有外人在,有些話還是不方便說的。隻是沐冰雪從未想過,她所謂的外人,竟然會是……當然,這都隻是後話。
注視著沐冰雪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眼前,白發老人始終不舍地收回視線。這次分開,真的不知道下次是否還能相見。隻是,為什麼和她結婚的人會是吳浩天?看來,他必須好好地調查才行。重新將視線落在任淑華的墓碑上,白發老人忽然雙膝跪地,鄭重地說道:“淑華,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冰雪。她和年輕時的你,真的好像。如果他敢傷害她,利用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淑華,你在天上,一定要保護好冰雪這孩子。淑華,對不起……”
白發老人絕對想不到,他與沐冰雪的下次見麵,竟會是在那危急關頭。很多事情,冥冥之中都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