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這麼一句話,時間可以淡忘許多東西,尤其是感情。可三年了,為何他對她的感情,還未忘卻?網絡上,同樣有一句話,提醒著年輕的男女:距離產生的不是美,是小三。可分開三年,為何他的身旁,卻沒有一人?這份情,真如沐冰雪所想的那樣,脆弱不堪嗎?
從迷情酒吧裏出來,沐冰雪步履不穩地往前走去。耳邊,不由自主地回響著調酒師的那番話。按著他的意思,難道吳浩天一直都沒有和奚顏在一起?萬花三千,真沒讓他看上的嗎?既然已經不愛她,為什麼還要苦苦等待,為什麼?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沐冰雪隻覺得大腦變得難以控製。腦子裏不由回想起三年前,在吳家的那個晚上。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吳宇告訴她,吳浩天想要扼殺她的孩子。該是怎樣狠毒的父親,會忍心在自己骨肉還未出世,便要殘忍地殺害。正是那時,堅定了沐冰雪要離去的心願。就算這對孩子是種傷害,她也不願意看到他們被自己的父親所迫害。所以,她逃走了。
腦子好沉,沐冰雪閉著眼睛,痛苦地皺起眉頭。沒想到,這思念的酒,後勁還真是大。這三年來,沐冰雪滴酒未沾。她擔心,喝過酒之後,會在嚴爵或者孩子麵前,展現自己的脆弱。沐冰雪,應該是個堅強的女人才對。可實際上呢,她一點都不堅強。她很膽小,懦弱,但卻又不得不強裝堅強。這,便是沐冰雪的悲哀吧。
不知不覺,沐冰雪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猶如三年前的那個十字路口,她與他最後一次見麵的地方。站在斑馬線旁,沐冰雪苦澀一笑。本是想要出來隨便走走,卻沒想到會湧出這麼多的記憶。突然襲來,讓沐冰雪驚慌得不知所措。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沐冰雪苦澀一笑。A市的天空,與雲南的鄉村裏相比,有什麼不同?或許,這裏有太多她無法割舍的記憶吧。
站在她的身後,吳浩天始終保持著和她兩米遠的距離。想要上前,又害怕她會憤怒地將自己推開。一直以來,吳浩天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的男人。無論麵對什麼挑戰,他都可以毫無畏懼地接下。就算赴死,隻要事出有因,他絕對不會皺下眉頭。可是每當麵對沐冰雪時,那一股堅強的勇敢,便會消失。沐冰雪,是他心中的例外。
望著那熟悉的背影,吳浩天的眼裏一片刺痛。三年了,每每午夜夢回,他的記憶裏便是那滿是決絕的背影。夢中驚醒,淚水早已濕了一片枕巾。每天的等待,換來的都是絕望。可就算如此,他也從沒想過放棄。因為他堅信,沐冰雪終有一天,一定會回來。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一輩子,他都會帶著這股信念,一直等下去。如今,他終於等到了。可是,他也變得懦弱而不夠勇敢。
他與她之間,隻有兩米遠的距離。可是看起來,仿佛天涯海角,相距甚遠。
腦子越來越沉,沐冰雪隻想回到家裏,好好地睡上一覺。雙眼眯起,注視著那泛紅的燈光。迷迷糊糊中,沐冰雪站起身,身體前傾,準備往前走去。正當她邁開一步時,手腕卻突然多了一個力道。不悅地側過頭,落入視線內的,是那張熟悉的麵容,幽深而閃爍著關心的目光:“紅燈,稍等一下。”
三年不見,彼此都已經是陌生人了,他為什麼還要用這種關切的目光看著她。難道吳浩天不知道,他們倆早就沒有半毛錢關係了嗎?生氣地甩開他的手,沐冰雪冷笑地說道:“走開,這是我的事情。”
瞧著車子一輛輛地從身邊一閃而過,吳浩天再次拉住沐冰雪的手臂,大聲喝道:“我說了,現在是紅燈,你要找死嗎!”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真的隻是喝了兩杯?不過吳浩天很清楚,思念的酒勁主要在後台。當初之所以會釀製這樣的一種酒,就是希望能夠在喝過之後,沉沉地睡上一覺。暫時,就算隻是暫時忘記那種痛苦,也是好的。
找死?嗬嗬,或許在很久以前,她想過用這種方式解脫。但如今,她會好好地珍惜生命。隻因在她眼裏,有分外重要的兩個人。她的孩子,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抬起頭,睜著醉眼迷離的眸子,沐冰雪嗤笑地說道:“就算是要找死,這也是我的事情。我和你之間,早在三年前就結束了。所以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