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雲無邊問道。
香三娘有點驚恐地看著雲無邊,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違天呢?”
雲無邊一愣,道:“他,死了。”
香三娘的眼神忽然就黯淡了,雲無邊的眼神也跟著黯淡了。
雲無邊道:“我們得想法離開這裏,一定有什麼破綻,唉我現在有點太混亂了。要是大哥或三弟在這裏就好了,他們一定有辦法。”
香三娘默默地點頭,道:“一定有辦法的。那個慕容宮主沒道理要殺死我們,頂多關我們一段時間也就是了。”
雲無邊點頭,讚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不必著急煩惱。”
這時候誅心環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三次之後,發出淡黃色的光來,示意此時可以走出來。
香三娘站起身來,雲無邊心裏一緊,卻聽她寬慰道:“你不要緊張,我隻是看看這誅心環是什麼能力,說不準有辦法呢。”
雲無邊點點頭,也細心感知這誅心環散發的能量場。
香三娘走到誅心環邊上,伸手到邊緣,似乎在撫摸著什麼,她轉頭看向雲無邊,見雲無邊在衝著她笑也不禁莞爾,忽然道:“無邊,別怪我。”
雲無邊一愣,還未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隻見香三娘已一步跨出,出了誅心環。
誅心環黃光大盛,香三娘笑道:“無邊,你我相識是一場緣分,不過生死有命,緣分到了就怨不得誰了,我一定感激你的恩德,你還有什麼事要我去辦嗎?”
雲無邊如遭雷擊,僵硬地坐到地上,說不出話來。
誅心環黃光更盛,雲無邊又重新站起來,決心一拚死活,不料他等了半天也沒什麼異樣。雲無邊呆呆地看著誅心環外,香三娘捂著胸口,一臉驚恐地倒了下去。
“我似乎是記錯了,誅心環是先出環的人死。”慕容飛花不知何時又來到此地,靜靜說道。
雲無邊愣了半晌,忽然放聲狂笑,亂發飛舞。他笑的捂住肚子抽搐,笑的睜不開眼睛,笑的在地上打滾,笑了很久,終於安靜下來,他躺在地上,粗重的喘氣。
慕容飛花道:“值得嗎?”
雲無邊道:“不值得。”
慕容飛花道:“後悔嗎?”
雲無邊道:“不後悔。”
這時雲無邊才站起來,抬起頭,他一睜眼,竟是鮮血順著眼角留下,眼中卻格外清明。
雲無邊笑道:“我先前體悟冰宮的氣息,看來也是一場笑話,不過是你想把我誘進誅心環的手段罷了。”
慕容飛花不置可否,而是說道:“你是白狐大師所說的命外之人,很可能會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力量,但若是莫名被迷蒙了雙眼,豈不是太過可惜?”
雲無邊臉上仍是泣血幹涸的印跡,卻冷笑道:“白狐一通鬼話便誤了天下人,你說我被迷蒙了雙眼,我還道你被迷了心。我生在這世上,孑然而來羽化而去,為什麼不能活的自在逍遙,隨心所欲?所愛非人也是心甘情願的,你又懂什麼了?”
慕容飛花麵若冰霜,道:“人生在世,就身不由己。想要自在逍遙隨心所欲,不過是你自私的想法。你為了愛人深入冰宮,你是逍遙了,自在了,你可曾想過無怨無悔與你一同前來的人?枉你還自負深情,不過是個口舌之徒。”
雲無邊聞言不語,頓了頓,才緩緩說道:“我既當他們是兄弟,若有所需定當義不容辭,此間凶險他們也都比我清楚,我不擔心。我信任他們,也信任我們之間的情誼。這些事,恐怕你是不會懂的。”
慕容飛花冷笑一聲,轉身便去了。
雲無邊楞楞地呆在原地,才反應過來一種心如刀絞的疼痛。他默默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聲。
誅心環,誅心環。誅的是誰的心?心死之後是不是總是會磐涅,還是心死之後人也死了?這世間的情感又有誰是對?誰是錯?為什麼人們可以為了別的人而赴湯蹈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人類是一種群居動物,人們生活在一張網裏,誰也逃不出去。
想逃出去的,必遭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