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幻醒來後從宮女處要來了東臨宮的去向,便向東臨宮走去。
她示意了下東臨宮的宮女,伽奕國太子妃的事早就在宮中傳開了,所以宮中的人都是知曉她的。宮女在她的示意下沒有開口,隻是俯了俯身表示敬重。
幻走到床前,掀開帳幕。
彌沙依舊躺在床上,就像當初見到的第一眼,翩翩佳公子,氣質獨出於眾,隻是,如今卻無言無語的靜臥此處。自己,終究是害了他。
幻一直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彌沙在第一眼便愛上了自己?昨天,在瓊雍宮的銅鏡裏,她第一次看見了自己的麵容。竟是生的比德妃還要絕色。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竟是那般的容顏。以前,人們都說德妃綠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如今看來,自己才是那個暫回眸,萬人斷腸的模樣。
可是,彌沙定不會為了容顏而定心,自己隻是個丫鬟,卻可以令他如此這般的相待,幻又哭了。明明她愛的是璃塵啊,他也是知道了的,為何還要對她這麼好!好到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她趴在彌沙床前,終究還是哭出了聲。
“你就是太子妃?”忽然,一個渾厚略帶滄桑的音色從身後傳來。
幻斷了斷聲,拭了拭自己的眼淚才轉過了頭。
又是一個男子,卻不是伽奕國君,而是一個介於青年與中年之間,青絲中夾白發,雖是個男人,卻著茜色錦服,麵容剛毅卻又夾雜陰柔。
“我是彌沙的師傅,曆莫。”曆莫其實很早就進門了,隻是見幻在痛苦才沒有開口。本以為是個不知深淺的女人,在彌沙處騙來太子妃令來伽奕坐享榮華富貴,待真正見到幻時,卻不想是一個分明曆經劫難卻故顯倔強的堅強女子。
“曆莫法師。”說起曆莫幻還是知道的,每個國家都有一個座位法師,就像蒼乾國的幕尚和影滅,曆莫卻是一個迷。雖說是伽奕國的座位法師,但是,說起來蒼乾國的幕尚還是曆莫的弟子,這是一個連影滅見到都要顧忌三分的人,聽說行蹤總是撲朔迷離的,卻不想此時可以見到。
“你被人封了記憶?”曆莫隱約看到了幻額前隱隱的金色。
幻明顯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曆莫走近了幻,看了很久。“你可恨?”
幻聽後有些疑惑,忽然,眼眸瑟縮了一下,“怎可不恨。”
“恨蒼乾還是恨其他?”曆莫看著身前低頭的女子。
“蒼乾國毀我所愛,欲取我心,我失記憶,幕尚雖令我成人,但,怎可不恨!”是,她恨!她恨她還未成長便被毀去記憶,孤身一人;她恨幕尚雖救她命撫養她成人卻另有所圖;她恨蒼乾國國君,恨蒼乾國國師,恨德妃,但是最恨的便是因為自己,血珠滅,璃塵死,彌沙昏迷不醒……這一切,怎麼能不恨!
曆莫看著身前的幻,原本寧靜的麵容此時卻有些扭曲起來,竟有幾分血羅刹的味道,忽然想起了幾百年前的那個傳說。
“你隨著我,我傳授你魔法,可好?”
幻驚訝的看著曆莫。
“其一,為伽奕報仇,其二,報你自己的仇。”曆莫就像一個佛,一個看透了世間的佛。是,當初彌沙受難的時候,他瘋狂的不像自己,但是,看到幻的時候,他大徹大悟了。
“我,不能拜你為師。”幻忽然想到了幕尚,這已經成了她心頭的一個結,一個痛。
“無謂。”
幻還未等彌沙醒來便隨著曆莫去了,伽奕國君也是知道的。但是,伽奕國和蒼乾國的戰火還未熄滅,伽奕國和平了這麼多年,所有的國家都以為伽奕國離不如蒼乾,卻不料此時的伽奕就像一隻沉睡的獅子蘇醒過來,和蒼乾國一戰便是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