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病痛難忍,她覺得全身都不舒服。額頭滾燙,燒得她天旋地轉的,還有火燒火燎的喉嚨,像是火山爆發那麼濃烈,她幾乎快要窒息了。在這樣的折磨下,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的。

這場病來得非常不是時候,她還懷著寶寶,怎麼能病?她必須要堅強一些,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她和軒的孩子。

軒,她心愛的人。他去美國已經很多天了,杳無音信。他的工作一定很忙吧,因為這些天以來,他從來沒有給她打過電話。蘇涵望著空蕩蕩的手機屏幕,心裏不禁湧上一股酸澀的苦楚。

現在這邊是深夜,軒那邊應該是清晨了,不知道他醒了沒有?她忽然很想給他打一通電話,哪怕隻聽聽他的聲音也好,這幾天她真的好想他,現在她又被病魔折磨著,好需要有一個人在身邊陪伴。

她想撥出這通電話,可是手指卻在顫抖,猶豫了好久也沒下最終決定。

如果打電話給他,會影響到他的工作嗎?臨走前她曾經說過,不能打擾他這次出差,讓他安心在那邊工作的。他才走了幾天,她就堅持不住了,總是離別之後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日子如此漫長難熬。

還是打吧,再這樣下去,病痛纏身的她外加相思蔓延,恐怕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想到這,蘇涵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葉俊軒臨走前留給她的手機號碼。

一連串熟悉的手機鈴聲,有種親切的感覺。蘇涵的嘴角都不禁上揚了,她期待著聽到他的聲音……

“喂?”電話裏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蘇涵手中的手機一下子墜落到了地板上。

她的手在顫抖,顫顫巍巍地撿起手機。她剛才沒有撥錯,那個號碼就是軒留給她的,在美國出差用的號……為什麼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

蘇涵的雙手都在顫抖,她不敢想,越想越感到恐懼。不知不覺地,兩行淚已經濕潤了她的臉頰,她的心無比劇痛,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懸在半空中猛烈下墜。

女人的聲音,那個聲音好熟悉。

雖然隻是一句“喂”,可她依然感覺曾經在哪裏聽過。

因為對方沒有說更多的話,蘇涵想不起來那是誰的聲音……也許,是軒的秘書?她說過不許他找女秘書的!

蘇涵心裏亂成了一團。就算剛才那個女人真的是秘書,她也沒有權利隨隨便便接聽總裁的電話。那會是誰?能和軒走得那麼近,還是個女人……軒不是那樣的男人啊,他不會背著她找別的女人的。

可是自從蘇涵懷孕後,他一直沒有碰過她,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也都不能碰她。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會對女人產生欲望的……他會不會按耐不住,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

光是想想就好可怕。

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再想她會發瘋的。蘇涵把自己的頭蒙在枕頭裏小聲嗚咽了起來,她心裏好委屈,好難過,想抱著誰大哭一場。

軒是愛她的,他說過隻愛她一個……

可是為什麼有女人接他的電話,他們兩個在一起嗎?會是什麼關係?軒的手機從來不讓別人碰的,以前蘇涵做秘書的時候他也不讓她隨便碰,後來兩人交往了她才可以用他的手機的。

那個接電話的女人到底是誰,她的聲音好熟悉……

“您好,葉老先生,今天到訪是想了解一下令夫人生前的情況的。”

“不用客氣,請進。”

蘇涵隱隱地聽到樓下有交談的聲音,她勉強坐了起來,又渾渾噩噩地走到門邊,打開一條門縫向下張望了一下——隻見葉宅客廳裏來了一位什麼客人,葉誠和丁美琳都在樓下迎接他,好像還是位貴客。

“在下狄星烈,刑警隊隊長。”狄星烈恭恭敬敬地給葉誠地上名片,雖然和葉家是舊識,但葉誠再怎麼說也是長輩,他要有晚輩該有的樣子。

葉誠一邊看名片一邊慈祥地笑著:“這孩子,幾年不見,原來去做刑警了。”

狄星烈聽出葉誠的口氣是想和自己聊幾句。於是,他很嚴謹地雙手放在身前,微笑著答道:“是的,葉叔叔,我高中畢業後就去警校了。”

在狄星烈口中,葉誠從“葉老先生”變成了“葉叔叔”,這也算是兩人在工作之前話句家常。

狄星烈和葉俊軒是高中同學,他們兩人雖然沒有葉俊軒和吳冰關係那麼鐵,不過也算是好哥們,葉誠自然認得狄星烈。

“知道,我聽軒說起過。”葉誠點了點頭。軒身邊的朋友個個都很有出息,韓傑,吳冰,再到狄星烈,他們這四個孩子都不是當年稚嫩的少年了,如今的他們都已成為各個領域的精英人物,葉誠也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