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俊軒知道蘇涵在和他開玩笑,也沒有再說什麼。其實他之所以這樣做,都是因為感覺有愧於她,之前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還冤枉她是殺人凶手,不知她心裏有沒有怨他?他不敢主動去問這個話題,想著隻要她現在好好的就行了,他也會一直守在她身邊。
“你……該不會是因為愧疚吧?”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沉默了。
蘇涵的語氣突然變得正經了許多,她的臉上也不再浮著笑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滄桑而無望的神情。
他突然對她這麼好,隻是因為覺得有愧於她?
在沉默聲中,她等待著他的答案,那個她必須要知道的答案。如果隻是因為愧疚,她寧願現在就離開他的懷抱,那是同情,是施舍,她不要。
葉俊軒看著蘇涵偏執的樣子,不禁微微笑了。涵涵還是那麼悲觀,她想事情似乎總喜歡往悲觀的那一麵想。
他怎麼會是因為愧疚才對她好的,她原本就是他最愛的女人,隻是前些陣子他被仇恨迷惑了雙眼,心變得不堅定了。現在回想起來,他感到當時的自己是多麼地愚蠢,險些因為一時的痛快失去了今生摯愛,這是一種怎樣的得不償失,幸好他及時回頭了。
葉俊軒摸了一下蘇涵的小腦袋:“傻丫頭,當然不是,是因為愛你。”
他以前也對她很好啊,不過她現在扭到了腳,他格外照顧她一些而已。就算是她沒有受傷,他也願意抱她去洗澡、親手喂她喝粥。
蘇涵的眼中閃動著淚光,久久說不出話來。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多希望永遠不要醒來,就讓她活在這場幻覺裏好了。
“軒,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蘇涵突然拉住了葉俊軒的手,很害怕地問道,“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不會再離開我了?”
葉俊軒很肯定地點頭:“嗯,不會再離開你了,再也不會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思考,葉俊軒已經徹底想通了。盡管葉家和季家兩家之間有仇恨,但那隻是上一輩的事,他不希望那些恩怨牽扯到他們晚輩身上。他愛這個女人,就想一輩子守在她身邊,他已經做了太多對不起她的事,絕對不能再動搖了。
這一次,他毅然選擇了站在蘇涵這一邊。
“我們走吧,離開這裏。”葉俊軒注視著蘇涵的雙眼,忽然說道,“這次你必須聽我的。”
“走?……”蘇涵下意識地重複著葉俊軒的話。走?他們一起?
葉俊軒握著蘇涵的手,耐心地為她解釋:“我們到外地暫時避一避,等我爸冷靜一點了再回來。也許那時候他就想通了,我再和他說結婚的事。”
一定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私奔,不過是暫時的,他們不會永遠離開A市,也不會永遠離開那個年邁而有些固執的父親。他們都太不冷靜,需要分開一段時間,保持一定的距離,讓父子二人彼此都想想清楚。
蘇涵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此時此刻她隻想落淚,可是這麼溫馨的場麵,她怎能夠哭泣。
這次不是因為孩子,而是因為她。無論她處於怎樣被動的位置,他也會義無返顧地選擇她,隻因為她是蘇涵。
之前是她誤會他了。她以為他開始厭惡她、嫌棄她,不想再和她相愛了,可是她卻從沒站在他的立場上考慮過。如果是他的父親殺死了她的母親,她還可能愛他嗎?就算是愛,也一定會經過一番痛苦的心理掙紮,人命關天的事畢竟不是小事,更何況死去的是他的至親。
想到這,蘇涵傻傻地笑了,她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令人悲傷的事,好好過接下來的日子才是她應該做的。
蘇涵開心地對葉俊軒點了點頭。既然他如此堅定,她也沒有什麼好反對的了。也許這樣做對大家都有好處,畢竟,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還想喝粥不?”葉俊軒轉身要向門口走去,臨走前問了蘇涵一句。
蘇涵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吃飽了。”
看著她臉上重新露出了欣然的微笑,他心裏也踏實了許多,於是他安心下樓了。
葉俊軒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樓梯,感覺自己的腳步沉甸甸的。雖然和蘇涵在一起的時候很輕鬆,也很快樂,可是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總是會想到很多。
上次企圖殺害父親的凶手到底是誰,差點害他誤會了蘇涵。這件事,他一定會追查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