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美琳一步步地向蘇涵靠近,她沒有微笑,也沒有說任何言語。她雖然手持著槍支卻沒有立刻舉起……
可蘇涵是傻子麼?丁美琳既然帶著槍來,分明就是想對她做什麼。
“你……”此時此刻,蘇涵的心情緊張而複雜。這個女人出現得太突然,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丁美琳是真的瘋了麼?這裏是醫院,是公共場合,她難道要行凶?
不知過了多久,丁美琳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的眼神是那麼黯淡,卻又透著明顯的冷漠,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浩劫一般。那場宣判,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敗筆和汙點,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束手就擒。
幸好,她還有一群死忠——丁美琳是橫跨黑白兩道的女人,在監獄和警察局都有她的眼線,隻要她想逃出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事已至此,她不介意魚死網破。就算是死,她也要先幹掉這個女人。
“蘇涵。”丁美琳的口吻十分平靜,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你在害怕麼?”
蘇涵緊緊咬著牙,又向牆角的方向後退了幾步。
是的,她很害怕,畢竟丁美琳來勢洶洶,手中還持有武器。她一個人單槍匹馬地麵對這個女人,怎麼可能不害怕。
終於,丁美琳舉起了槍,正對著蘇涵的眉心。
“你應該都聽說了吧。”丁美琳嘴角揚起一抹輕邪的笑意,死死地盯著蘇涵說道。她沒有任何恐懼,甚至還帶著些欣喜的神色,今天,終於能為這一切做一個了結了。“我的事情敗露了,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丁美琳的計劃失敗,蘇涵肯定逃不掉幹係。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賤人,她的路才走得那麼不順利。如果沒有蘇涵,也許她早就成功了,梁若晴也不會腦子一熱做出這麼衝動的事。不殺了蘇涵,難解她心頭之恨。
這時候,蘇涵顯得格外冷靜。
她已經猜想到了丁美琳的來意,她也並不對此感到意外。這個心胸狹隘的女人,明明是作繭自縛,還要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蘇涵做過什麼?她才是真正無辜的人,而丁美琳,純粹是罪有應得。
“因我而起?還是,因為你自己的貪念而起?”蘇涵笑了,笑得那麼平靜,那麼理智,她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如果你最開始沒有這樣的貪念,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活該。”
她怕什麼,她什麼都不怕。反正一切都揭曉了,恰好是一個絕佳的時機,她早就想對丁美琳說這些話了。
丁美琳沒想到蘇涵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這個小女人是真的瘋了麼?難道她不知道,隻要她扣下了扳機,她的小命就徹底GAME OVER了?
高傲,嘴硬,這些特點都像極了葉俊軒。難怪他們會惺惺相惜,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同類。
“就算到了現在,你依然在做錯誤的決定。”蘇涵很堅定地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悔意,一錯再錯,錯誤就像滾雪球一樣刹不住了。丁美琳,你不累麼?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做出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會遭到良心的譴責?”
良心?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在和她高談“良心”二字?
丁美琳狂妄地笑了,好像聽了一個無比荒唐的笑話。她從來沒聽過這麼好笑的事情,一個乳臭未幹的毛丫頭,竟然還理直氣壯地和她理論起來了。
“譴責?受到誰的譴責,上帝的譴責麼?”丁美琳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蘇涵身上,這一次,她的眼神裏帶著些戲謔的味道,“我就是天!隻要我想做的事,就沒有停手的道理。”
這些年,她一直是靠著這種信念走過來的。她沒有必要後退,也沒有理由後退,已經著手做了的事,她就要堅持做到底。金錢,權力,一樣也不能少,她要得到的一切,能得到也要得到,不能得到,她也要想法設法得到。
蘇涵搖了搖頭,她並非是因為被丁美琳回擊而感到難過,而是為丁美琳感到惋惜。
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憐。她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在她眼裏,隻有她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為了一己之私,她可以做出任何違背道德的事情,可以說是無惡不作……這樣的人生,和地獄又有什麼區別?
“丁美琳,你醒醒吧,你真的很可憐。”蘇涵已經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對話了。她實在可憐,可憐得像一條母狗。
硜——丁美琳的扳機猛地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