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是嶄新的。
包括臉上多了兩道刮傷的狸大叔也是嶄新的。
這刮傷是因為和保鏢先生競爭過程忽視了自己是在座中最弱的那個人試圖動用武力手段結果被莫二小姐簡單快捷製服後留下的光榮印記。
之所以狸覺得這是光榮的印記，大概是因為莫二小姐覺得抱歉於是親了一下那兩條傷。
以狸現在靈肉分離的狀態，大概就是莫二小姐說要給她一個耳光她也會主動撲過去感受那隻手掌的紋路和溫度。
莫離看了一眼時間，繼續悄無聲息看書。
外麵下了很大的雨，剛才保鏢先生打過電話，說是暴雨如注今天很可能回不來。出於安全考慮，莫離倒是沒有任何意見。
但狸就有點坐立不安了。
莫嫣然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和同學約好出去逛街，完全忘記了叫上最近幾乎形影不離的狸。
雖然狸在屋子裏團團轉，但莫離也還是一聲不吭，反正隻要控製自己視線永遠逃離有狸存在的方向就不會眼暈。
“喂，你就不擔心你家莫大小姐不回來？”
莫離微微抬眼，稍有困惑，“擔心什麼？”說著，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鋪天蓋地帶著一股衝垮房屋氣勢的大雨，又道：“她現在回來，我才要擔心。”
“……”
狸無語，繼續轉圈，又是半天之後才乖乖在莫離身邊坐下。
“轉夠了？”
莫離看著書眼睛都不抬，“確定沒有人在注意我們了？”
“嗯。”
狸下意識點點頭，隨即差點跳起來，被莫離給死死按住。
狸想哭又想笑激動慌張總之臉上是各種神色混合，鎮定下來之後，靠回沙發拿起iPad，一麵假裝玩遊戲，一麵掩飾嘴唇活動，“你……你恢複記憶了？”
莫離繼續看書，嘴唇都不動。
“是啊。”
狸又想跳起來，再想想又忍住，忍得腦門上青筋直跳。
“什麼時候？”
莫離斜了她一眼，仰身往後靠了靠，眼神似笑非笑，“我說好運氣的狐狸啊，我們不是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討論嗎？”
狸盯著iPad的屏幕，嘴角僵硬，“是……是嗎……”
“對啊，我過去的好隊友。”
莫離眼睛盯著書，表情一如過往溫和，而手裏翻頁的動作也不慢，就是這從肚子裏冒出來的聲音分外古怪，一字一頓慢慢騰騰好比鋼絲繩上在一樣晃晃悠悠。
而狸聽得身上的毫毛都一根一根豎起來了。
從前的時候，每逢莫離溫和得跟沒事兒人一樣，那就是真的有事了。可過去幾天她失憶的時候溫和態度自然得太要緊，狸一時間有點分不清莫離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水果連連看第一關她都死了四次，狸正想抓手機，就看見莫離輕輕挑眉。
狸徹底不敢動了。
“給痛快好不好？”
“清蒸？”
莫離繼續慢悠悠道：“還是你喜歡油炸。”
莫離的二選一從來就是二選一。
狸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汗。
覺醒的莫離絕對是個優秀的兩麵派。
之所以用覺醒而不是恢複記憶，因為狸實在弄不明白到底是因為莫離談了戀愛於是激發了潛能還是自己本來就眼拙沒發現莫離除了是個人形巨龍之外還是個腹黑。
正好狸自己的底兒也不幹淨不敢被摘。
所以好不容易等到風雨停止回到家的莫語笑和莫嫣然很困惑發現眼前的狀況有點不可思議。
首先開門的人是傭人，恭恭敬敬，大小姐好二小姐好。
莫語笑微微點頭，看向客廳裏安靜坐著的兩個人。
換成平時，隻要聽見門外有動靜，第一個衝來開門的人絕對是狸。
莫嫣然身後的保鏢手上提了不少東西，連她自己手上也提著好些袋子，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大叔，過來幫忙。”
莫語笑敏銳察覺到，這次狸是先抬頭看了一眼莫離這才向門口這邊走過來，步伐都不比平時的輕快。
莫女王抱著雙手，揚起下巴看著坐在沙發上安然看書的莫離。
被迫留長的頭發，如今劉海已經長長能夠蓋住前額和雙眼，讓人一時間弄不清楚她到底想什麼。莫語笑心裏暗自想到，還是應該帶她去理發的。
而此時莫離仿佛聽到她心聲一般，也抬起眼來，和莫語笑對看。
莫離的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笑意，可莫語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因為莫語笑沒有說話，而莫離也沒有主動開口的習慣，於是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對視起來。
正當這兩人困惑對峙的時候，莫嫣然和狸整理著買回來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廢物——這當然隻是莫語笑和莫離的看法，畢竟非把同一類型不同顏色不同圖案就算是一套杯子或者一係列的T恤都要給全部買齊了兩套，這習慣也實在隻有莫氏集團才支持得起她這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