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廚房裏忙碌的兩人，莫語笑和莫嫣然不由得感覺到眼下這氣氛有幾分古怪。狸是一向號稱君子遠庖廚很少進廚房的，平時就連洗碗都是能拖就拖能賴就賴的。
“這兩個人，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莫語笑抱著雙手揚著下巴的動作和此時在莫離口袋處一晃一晃的獅子玩偶太相似。
莫嫣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莫語笑也看到在莫離口袋邊晃來晃去的小獅子，立即鬆開雙手，卻因為身上穿的是睡衣沒有口袋而困惑得不知道怎麼擺才好。
正當她手足無措的時候，廚房裏的莫離忽然用毛巾擦幹淨了手將獅子塞進口袋裏，之後抬臉朝莫語笑微微一笑又低頭繼續揉麵。
莫語笑了然地再次抱起雙手，笑得分外甜蜜。
莫嫣然忍不住抬手捂臉，“天呐，冰山變蜜糖，我受不了了。”
莫大小姐的眼刀對莫二小姐是沒用的，兩姐妹打打鬧鬧往客廳去了。
也不知道客廳裏的姐妹兩人在討論什麼話題，但是廚房裏的兩個人神情都有點過分嚴肅。
“‘我們私下有話要說’然後你就找出來一個這麼爛的借口？”
莫離一麵揉麵，一麵用腹語說話。
狸最討厭莫離搞這件事，她就沒明白過來到底要怎麼不動嘴唇說話。隻好稍微換了一下位置，保證客廳的人看得見自己的臉卻看不見自己的嘴唇的動作。
“這是順便，誰讓莫嫣然最喜歡吃你做的甩餅。”
狸的語氣裏不乏醋意。
莫離抬眼快速掃過她，忽然搖了搖頭。
“幹嘛！”生怕被鄙視了的狸低聲磨牙。
莫離答得簡單，“不信任她，就不要喜歡她。”
狸頓了好一會兒，“真難得情商這麼低的你也能說出這種話來。”
“這和情商沒關係。”
莫離抬眼看狸，手上的動作也不停，“你要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會知道該怎麼做。”
“輪不到你教訓我！”
狸從喉嚨裏低低嘶吼，配上廚房燈光照耀下的滿頭紅發，仿佛一隻徹底炸毛的狐狸。
莫離微微偏頭，又低下頭去。
良久後，莫離忽然開口了。
“我沒有教訓你。”
狸以為自己聽錯，“什麼？”
莫離很是鄭重其事重複了一遍，“我沒有教訓你。”
人形巨龍心理專家情商超低用心險惡混蛋加三級的莫離居然會為了這麼一件算得上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給自己解釋。
狸抬眼看莫離，眼神頗有幾分複雜。
“你變了。”
“你也變了。”
莫離想了想，“我沒有覺得不好。”
“接受現實那麼快，你果然還是一頭巨龍，心髒大得離譜。”
狸伸手撈過香蕉扒皮切碎。
“你看過我的醫療記錄了，對吧？”莫離道。
狸愣了愣，點一點頭。
“嗯。”
“我很自私。”
莫離道：“就算自私我也想留在她身邊。”
“就算隻剩下一個月也好。”
狸皺眉。她當然明白為什麼莫離會把計劃提前那麼多，因為最近一次體檢的結果很糟糕，頂多一年或者也就半年，莫離渾身的髒器就全部失靈了。
“現在所有線索都歸結在莫氏集團上。”
莫離淡淡道：“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上麵，上次給我下藥那件事也不是偶然。”
“當麵給你下藥這件事是很愚蠢。”
狸瞪莫離，“不過更愚蠢的是你居然喝了。”
莫離微微眯眼，笑容極淡，“不這樣，怎麼騙得住莫語笑。”
“真是搏命演出。”
狸搖搖頭，“凡是知道你的人都知道單純下藥對你沒用，必須要知道之前你還受過傷，對藥物的忍受力下降的人才想得出來。”
“所以那晚試圖入侵別墅的和第二天給我下藥的人必有勾結。”
大約覺得不方便，莫離紮起額前劉海頓時化身年畫娃娃，接下來她說道：“所以你得去認識一下那位抓走大部分下藥人的朱小姐。”
隻是她模樣太好笑，狸幾乎笑傻了，於是被莫離白了一眼，“專心點，我們時間不多。”
話說和莫大小姐確定關係以後，莫離是越來越像個正常的人類，偶爾會表現出一點其它情緒和其它表情來。狸覺得自己仿佛生活在萬花筒世界，一點點花色移動就能發生大不同。
狸忍住笑努力正經，“我可以去認識她，借口呢？”
“偷竊。”
莫離顯然早就想好了一個方案，“就說有人要偷走她會所裏的話，正好我們——也就是你，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