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藍淡淡地看著薑昕平,“我想,你去二重的目的不僅是為丹朱。”她在答應薑昕平要求的時候沒問,是因為她沒想到丹朱的事會牽扯這麼大。
她回應的話等於默認了她高於築基修士的修為,薑昕平和萬景呈兩人不管心裏怎麼想的,一盞茶沒過,兩人在麵對林千藍時恢複了常態。
丹朱前後的態度沒有發生改變,她還是一口一個千藍姐姐,親昵多於尊敬。
茶由丹朱煮了,飯用不著他們親自動手,不一會,兩個護衛把飯菜送了過來。
商隊的目的是運貨獲利,一趟下來貨物運的越多獲利越多,自帶的米糧占的比例壓縮到最,一路上吃的基本是就地取材的東西,可食用的獸類、野果野菜等。
吃罷飯回到各自的車內,薑昕平找上門來,還是請她護著丹朱,這回的護,是救她一命的意思。
薑昕平做出了出實情的決定,麵對著林千藍比以往坦然,“我是想去二重尋找我父親。”
薑昕平的父親是位金丹修士,在薑昕平五歲時,去往了二重,之後再沒有回來過。薑昕平的母親在他十一歲時離世,他成了孤兒,靠著畫些獸符、到城外打些獸糊口。
他想去找父親,但凡人單獨是去不了二重的,他隻能等在隕暉城內。
他救下丹朱,有心生憐憫的一麵,也有著等丹朱家人找來,好提出帶他去二重的要求的盤算。
那時的他還是個少年,想的不夠全麵。明顯同歸於盡的兩個修士分屬兩方,一方是護著丹朱,一方是強搶,他的盤算是在火中取栗,要是弄錯了敵我,他落不了好下場。
隨著年齡以及閱曆的增長,他考慮的越來越多,沒有貿然去找丹朱的家人,而是悄悄留意著,等確定是丹朱的家人後再露麵。
二十年過去,他的父親還是沒有消息,倒是聽到過有人在尋找什麼人,他沒有主動與那些不知是敵友的人聯係過。
他親手把丹朱養大的,養了二十年,心裏早把她當成了親妹妹,行事更是謹慎。
同時他因曾對丹朱有著利用之心而生了愧疚,讓丹朱稱他為昕平哥,而不是哥哥。
修士想去二重也有著修為的要求,須在金丹以上。一位去二重的修士允許帶一位隨從,薑昕平向林千藍提出的要求,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林千藍問,“是什麼讓你改了主意,不去二重尋找你的父親了?”
“去了二重的修士很少再能回到一重,隻元嬰以上修士無法再回到一重。可啟亦真人,去了二重的修士沒能回來的原因是,他們都死了,是為人所殺。”
啟亦真人就是在東貫山建造傳送陣的那位修士。
渾一境四周都是虛界,離開的出路隻有一條——去往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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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寒月掛在上空,在荒原的襯托下尤顯皎潔。
車廂門無聲打開,一陣風刮了進來,風定後,騰二顯出形來。
騰二低頭喪氣地道,“老大,讓那個死魚眼的跑了……”死魚眼指的是單桎,單桎的眼挺大,就是眼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