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做法送走玉梅的時候,孫建宇已經昏迷了過去,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沒有在問關於玉梅情況的任何一句話。
花雪擔心不已,用天眼查看了他的情況,發現他意識之中的黑團已經不見了。
無痕道師的魂魄在玉梅投胎之後,拒絕了花雪為他做法投胎的要求,他說:他這輩子就是個笑話,害了自己唯一的徒弟,如果從新來過,他一定會放棄那些無用的堅持,珍惜身邊至親的人。
可惜一切都不能從來了!
於是,他選擇了放逐自己,也許有一天他能得到解脫,從新為人,也許他永遠得不到解脫,就這樣等到魂魄消散,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他。
傾軋是唯一一個沒有什麼變化的人,隻是整個人變得更加的飄渺,也許他領悟了人生的另一種感悟吧。
他看到孫建宇的樣子時,輕輕的說:“他放下了,不是不愛了,隻是放下了。”
而他也是一樣,不是不愛了,隻是放下了。
而花雪母子,因為南北易的突破和孫建宇的心魔這兩件事情,得到了筱海眾臣的同意,在筱海落戶了。
從此他們母子三人再也不是在這個世界上無根的遊瓶了,他們紮了根,有了戶籍,有了一個家。
筱飛舞和皇夫,老臣們,商量了很久,覺得向花文花武這樣的人才不用,真是可惜,於是找到花雪,問他們母子三人願不願意出世為官。
花雪不喜官場的氣氛,再說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否決了。
而花武性子狂野,不收管教,隻是在南北易的軍中掛了一個教頭的虛職,隻有花文,七巧的心肝,過人的智慧,還有那讓人嫉妒的古今傳承,成了破格提攜的宰相。
在上朝的第一天,花文對花雪說道:
“娘親,我為官,不為名,不為利,隻為了鬼雲山,紫桂山山上的事情,不再發生。”
那一刻,花雪明白了,孩子要變強,隻是為了要保護她。
望著一文一武的兩個兒子,花雪隻剩下自豪。
可是想到那生死劫,還有林浩的死,整個人又陰沉了起來。
她抬頭遙望遠處的天空,她現在做的一切,對生死劫能起到作用麼?還有,浩哥的仇,她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報。
蔚藍的天空,像是沒有方向的海洋,她迷失了自己。
同一片天空下,一樣迷失的還有一個如玉君子一般的男子。
男子一頭長發披散下去,直到腳下。
獵鷹一般的眼睛裏溫暖如陽光,仔細看去,卻發現深處一片冰冷。
男子揚起雙手,愣愣的看著,一片落葉落在他的手上,又被風吹了下去。
多久了?他的感覺自己就像是這片落葉一般,無根飄落。
多久了?他常常忘記一些事情,讓他感覺他的生命隻是一片空白。
“錦哥。”一個溫柔的聲音喚醒他,轉頭看去,一個扶柳的傾城女子移步蓮花般的緩緩走來。
“蓮兒。”看到女子,男子揚起了一絲溫暖的笑容。
“錦哥,你該吃藥了。”女子走進男子,仰頭看向他。
男子低下頭,溫暖的看向她,他的長發也跟著落下,幾縷發絲落在了女子的肩頭,與女子的秀發糾纏在一起。
他們的身邊落葉紛飛,男子白衣,女子青衣,糾纏的發絲,對視的目光,揚起的嘴角。
如畫一般的美麗,印在心中,形成痕跡。
櫻花庭院內,女子端著藥碗,輕輕的關上房門,阻隔了房中榻上那張俊顏。
女子轉過身,任由微風吹散自己的秀發。眼中有著不能言語的痛苦,輕輕的走到櫻花樹下,伸手接著飄落的櫻花,自言自語的道
“錦哥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主人還不停的喂著他鬼蠱的藥,這樣下去,錦哥的身體會越來越不好的。”
女子玉麵上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偷來的幸福,果然是不靠譜的。”
“影蓮姑娘,夫人請你過去。”這時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走了過來,對影蓮恭敬的說道。
“好。”影蓮點點頭,站起身轉頭又看看緊閉的房門,才走了出去。
麻姑住的是鬼家的主院,聽風院,院中種滿了楓樹,風吹楓葉落,每逢這個時節,麻姑就會坐在楓樹林中,彈著古琴,優美的琴音伴著縹緲的身姿,絕美的麵容,讓人見之,驚為天人。
影蓮來了很久,卻沒有上前,隻是靜靜的等著,看著麵前的主人。
這時的主人是美麗的,記得她剛剛被主人收養時,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時,她震驚的不能言語,以為是仙女下凡。
可是後來,她讀懂了主人這時候的孤寂。
因為她這時有雙盛滿了悲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