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的目光卻繞過她,仍然緊盯著那扇決定著洛琪命運的門,有些疲憊的抵抗著這個話題。
“溫雅,現在我們能不討論這個問題嗎?”
“不討論?嗬……”溫雅苦笑一聲,臉上已是淚水漣漣,“天佑,你可不可以多看我一眼,今天我也差一點死了,難道你忘了嗎?”
“我知道,可是你現在還活著,可是她現在生死未卜,她是為了我才流了這麼多的血。”楚天佑看了她一眼,他突然覺的今天的溫雅任性的讓他心煩。
“天佑,她這算什麼,我在楚夜梟手下,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我真想知道,我一次次絕望的時候,你也這樣為我傷心過嗎?”想想這兩年過的非人的生活她的心就滿目瘡痍。她好不容易咬著牙挺了過去,可是現實卻已經物是人非。
“可是溫雅,那是你自己的選擇,錯也好,對也好,當初沒人逼你!”楚天佑執拗的闡述著一個事實。
“對!所以我活該!我活該成為你弟弟報複你的工具!”溫雅終於失去了理智 ,失望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流到嘴角,浸入口中,又鹹又澀,一如她此時的心情。
“天佑,我常常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你就會記的我。”
“溫雅,不要再說死這個字了好嗎?”楚天佑看著她,有些抗拒的打斷她。
此刻,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死這個字。他發誓,如果此刻說這個字的人不是溫雅,他一定拿槍打爆他的頭。
也許是他眼中的怒氣讓溫雅懼怕了,也許是她自知理虧,現在不是講理的時候,她隻好抹了把眼淚,將氣憤吞下,選擇默不作聲的陪他等待著。
十幾分鍾後,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急匆匆的衝著楚天佑走了出來。
“洛琪怎麼樣了?”楚天佑迫不及待的問。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可是血庫裏的血不夠了,你們誰是家屬?”醫生的神色也有些慌張。
“我是,抽我的!”楚天佑急不可待的擄起了袖子,將結實的胳膊往醫生麵前一送,此刻別說是血,就是挖肉,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
“你是什麼血型?”
“A型。”
“不行,病人是AB型。”
楚天佑頓時慌了,急忙掏出手機,“等一下,我聯係她的家人!”
手機拿在手中,他又蒙了。她的家人又在哪裏?
這時,一旁沉默不語的溫雅卻將她雪白如玉的胳膊伸到了醫生的麵前,“抽我的吧,我是AB型。”
拿著手機的手停滯在那裏,楚天佑感激的看著溫雅,為剛才自己對她的粗暴感到內疚。
醫生看到有了血源,立刻拉起溫雅向急診室走去。
溫雅再次從那扇門中出來時,臉色有些蒼白,楚天佑趕緊走上前扶住了她。
“你怎麼樣?”他擔憂的問。
“沒事。”溫雅勉強的笑了一下,同時又補充了一句,“她應該也沒事了。”
“謝謝你。”楚天佑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些一絲鬆懈。
“沒什麼可謝的,我幫她就是幫你,你我之間,說謝字太客氣了吧。”溫雅望著他,頭腦清明的說。
還有後半句她沒有說,這也是幫她自己。既然小心眼隻會令他反感,那她索性就大度一些。揉著胳膊上的酒精棉球,溫雅苦笑。在愛情中,女人常常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如果能被他銘記,哪怕今天用她的命來換洛琪的命,溫雅想她也會同意。
她隻怕他會忘記她,心中沒有她的位置。
又過了半個小時,洛琪終於從急診室中推了出來。
她小小的身體裹在雪白的被褥下,看起來孱弱的像一隻受了傷的小鹿,楚天佑急切的衝了過去,一路隨著護士來到了監護病房。
因為還沒完全脫離危險,醫生隻讓一個人進去看護,溫雅眼睜睜看著楚天佑小心翼翼的守護在她的身邊,那謹小慎微的樣子,仿佛在守護著一個易碎的瓷器。
原來挺翹的鼻子上插著氧氣管,洛琪的臉本來就巴掌大,大大的氧氣罩幾乎覆蓋住她整張臉,聽不到她的笑聲,看不到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這空虛的感覺讓人窒息,楚天佑擔捏住了她的手,卻不敢太用力,看著那個脆弱的身體,心像線團一樣纏繞在一起。
“醫生,她什麼時候才會醒?”他遲疑的問還在一邊做著記錄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