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後來為什麼老楚會娶我嗎?這多半還要感謝你媽媽,他見我第一麵的時候,看到的是我的背影,他說我的背影和你媽媽很像。所以,我才有機會嫁給他做太太。可憐那個姓霍的女人,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現在想想,她真是活該!”
“洛琪,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看清楚,她霍淑雲還有她的寶貝兒子,到底是怎麼一種貨色!你就這麼稀裏糊塗的嫁給他,我怕你會後悔!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就看你自己的了!”
洛琪都不記的鍾雨娟是怎麼離開的了,她也不記的她是怎麼離開的那家美容機構,她隻知道,她出來的時候,本來放晴的天空,飄來一大片烏雲,天黑沉沉的,又低又悶,壓抑的她久久都喘不過氣來。
隔著馬路,她看到了楚晨的路虎車,她猜車上一定還坐著楚天佑吧。洛琪深呼吸,又深呼吸了一次,轉身拐向另一條街道,攔了一輛的士。
她現在誰也不想見,什麼也不想聽,她隻想看到她的媽媽。
春寒料峭,天氣還冷,可是一路,洛琪都開著車窗,任冷風吹著她的臉頰,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清醒一些。
她想告訴自己,不要相信。鍾雨娟是什麼人,她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口中說出的話,怎麼可以相信。可是,隻要一想到鍾雨娟描述的那些場景,媽媽曾經受過的苦,走過的路,心就壓抑的厲害。
握在手心的手機開始一遍遍的振動起來,上麵接連閃爍著楚天佑和楚晨的名字,洛琪閉上眼睛,摁斷,關機,然後頭抵在車窗上,眼淚就悄悄流了出來。
的士在惠仁醫院的門前停下,洛琪付了車費,恍恍惚惚的往裏走。
醫院的護士見到洛琪,熱情的跟她打著招呼,洛琪神色木然,連笑一下都覺的勉強,一路走到方雅茹的病房前,站在門口,洛琪再一次失去敲門的勇氣。
如果鍾雨娟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做了些什麼?愛上一個傷害過她媽媽人的兒子,現在她還要嫁給他。當媽媽笑容牽強的對她說,楚天佑是個不錯的男人,這是命運的安排,她無權利幹涉時,媽媽的心裏有多難過,她想過嗎?
還有爸爸,楚天佑說爸爸有可能不喜歡他。他讓她瞞著爸爸,不告訴他是他在幫助爸爸,甚至遲遲不肯帶她去見爸爸。楚天佑這一係列的反常舉動,似乎都有了解釋。
“洛小姐來看方阿姨了,方阿姨很好,剛給她量了血壓,一切正常,她正在書房看書呢,你快進去吧。”門從裏麵打開了,照顧方雅茹的護士小胡笑語嫣然的跟洛琪打了個照麵,她熱情的替洛琪向裏麵通報道:“方阿姨,你女兒來看你了。”
“是琪琪來了嗎?”裏麵傳來方雅茹優雅慈愛的聲音。
這下洛琪不想進去也不行了,她整理好情緒,勉強的笑了下,衝小胡說聲謝謝,緩步走進裏麵的書房。
“媽,我來看看你……”站在書房門口,洛琪的嗓子又開始酸痛酸痛的。
“咦,天佑不是說今天你們一起去看珠寶嗎?怎麼這時候來了,婚禮前你們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不用急著來看我。”方雅茹放下手中的書,朝洛琪伸出手。
洛琪走上去,一把拉住媽媽的手。生病以來,方雅茹一直很清瘦,一雙素手也是瘦骨嶙峋,握著那雙手,洛琪一陣揪心。
“可是,媽,我想你了。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洛琪輕輕擼開媽媽的衣袖,在她纖細的手腕處,洛琪看到了那道醜陋的傷疤。
小時候,她就知道媽媽的手腕處有一道傷疤,那時候她問爸爸,媽媽的傷疤是哪裏來的,爸爸總是說媽媽小時候太淘氣,打翻了魚缸被玻璃割傷的,對此,洛琪從來沒懷疑過。
可是,現在看著那道又深又醜,長了增生組織的傷疤,洛琪覺的她的心都快被撕裂了。
“媽,這傷疤還疼不疼了?”她的指腹在那道傷疤上一點一點的撫摸著,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方雅茹看出她的異樣,抽回手,仔細的端詳著洛琪:“琪琪,怎麼了?你今天看起來怪怪的。”
“我什麼事也沒有呀。媽,我真的隻是想你了。我想好好陪你兩天,可以嗎?這兩天就讓我在這裏陪你吧。”